他的声音虽冷,却让方知月心里一暖。
她擦去脸上的泪,朝他清浅一笑,“我没觉着委屈,只是替你难受,或许是二妹妹不喜欢这件衣服,改日我们再送她件更好的吧。”
霍北战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心里涌起莫名的烦躁,连呼吸都不甚顺畅。
沈昭昭不肯收他送过去的衣物,竟能让他乱了心绪?
方知月又轻唤了一声,霍北战回神,走上前,熟稔地抬手扶住她的腰。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霍北战眼神落在了跟在他们后头上马车的碧游身上,“说实话,今日到底是不是沈昭昭害的大嫂落水?”
碧游立刻落泪,坚韧倔强的模样竟和方知月有些相似,“小公爷,你为何不信我?在您心中,难道我和我们家姑娘都会骗您吗?明明就是二姑娘她嫉妒我们姑娘。。。。。。”
霍北战双眸锐利,冷冷打断她的话,“难道你比我更了解沈昭昭?”
他和沈昭昭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虽性子骄纵脾气倔强一些,却不是心思狠毒的人。
更何况,他昨日才警告过她,沈昭昭不可能不听他的话。
以往,她也最听他的话,现在也不可能会变。
可今日,她却生气了,连他亲自送去的衣物都不肯要,定是觉得他不信她,没有救她,叫她受委屈了。
霍北战只觉得心里似有细针在扎,密密麻麻的,不疼却让他心慌。
“阿战。。。。。。”方知月双眸含泪,轻轻唤他,看着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霍北战的眼眸看向她,带着陌生的寒意,“大嫂,是你吗?是你让她诬陷沈昭昭的吗?”
方知月没有辩解,她咬着唇任由眼中清泪落下。
碧游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咬咬牙道,“是县主,这都是县主设计的,是县主的丫鬟告诉我二姑娘正在欺负大姑娘,我很生气,才冲过去跟二姑娘理论的,可是大姑娘确实是因为二姑娘才会落水的,当时大姑娘已经抓住了二姑娘的手,二姑娘若是真心想救,肯定能把大姑娘从水里拉上来的。。。。。。”
她越说越替方知月觉得委屈,眼泪不要钱的落,当时,若是二姑娘是真心想救她家姑娘,她又怎会想要诬陷她。
方知月心疼她,却扭过脸去,默默流泪,始终未替自己辩驳一句。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起过坏心思,二妹妹和碧游一直不对付,她又能做什么?
她因为二妹妹和碧游的争吵落了水,她腹中还怀着孩子,都没有因此怨恨二妹妹,已经是让步了。
霍北战看着她的泪颜,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只剩下满腔心疼。
是啊,大嫂又做错了什么?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拭去方知月脸上的泪,“大嫂,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方知月闻言,才终于哭出声来,扑进他怀中痛哭。
碧游流着眼泪,心里松了口气。
这边,沈昭昭坐在马车上,闭起眼微微歇息了一会,后脑处的昏沉感才消解了一些。
她睁开眼,撩开马车帘子,看向车外,已经快回到侯府了。
沈昭昭开了口,“细柳,让车夫掉头,我有东西落在县主府了。”
细柳什么也没问,起身去跟车夫吩咐掉头,马车一路疾驰,又回到了县主府。
县主府门外,有丫鬟在门口守着,似是早就料到了沈昭昭会回来。
沈昭昭趴在细柳背上,被人领到了前厅,县主一身锦衣华服,惬意地倚在软榻上。
看见沈昭昭来了,她懒懒地掀起丹凤眼,“怎么,沈二姑娘去而复返,是来跟我叙旧,还是也想跟外头那些男人一样,做我的入幕之宾。”
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昭昭,露出满意的表情,“沈昭昭,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合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