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drian顺着他的视线懒洋洋朝后一瞥,旋即站在原地拢着浴袍笑了起来。
他居然笑了。
金蓝眼的外国男人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只嘲讽又寒凉地“咯咯”轻笑,晃眼的灯光在他身后大绽,刺破黑暗,像剧院舞台上吟唱的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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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hadrian一个人笑够了,口型骂了几句脏话,他嘴角依然上扬着,接着一只手抬起来去捻自己颈边垂落的卷。
那一撮镀了光影的头被他用指尖勾起来,无视外人的王子微微压着下巴,眼珠抬升,竟然就这样仔细观察起自己的梢来。
码头上三个人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
花祈夏转头朝海面上看去,那艘游艇逐渐靠近了,船艏和船艉已经依稀可辨“帝企鹅”的三字船名。
一分钟。
两分钟。
……
四分钟。
“……”
夜里的海风越强劲,打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割,在这样凶猛穿梭的气流中,胶着的对峙却仿佛坠入冰窟般,凝固得没有一丝缝隙,没有人率先出口,场面陷入僵持——
不远处的环岛公路上,隐约传来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
“due”
hadrian此刻终于欣赏够了自己的卷。
他屈尊降贵地放下手,似乎从这样拉锯不下的气氛里品出了自己想要的愉悦感来。
在猎猎海浪和机械的破风声里,终于大慈悲地松了口:“十八岁,你——”
花祈夏目不转睛盯着他。
hadrian转身示意闻人清和跟他上车,顺便用眼神对女孩做出邀请。
乔星灿阻隔了他的视线,机械性痉挛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捡了个药片丢进嘴里干嚼碎了。
“她不去,我们谈。”闻人清和说。
hadrian已经走到车边,闻言毫无反应地耸肩,他似乎阴晴不定,此刻又对花祈夏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神色疏离的王子带着一脚细小尖锐的沙粒,抬起腿,毫不吝惜地踩上了那辆昂贵华丽的车——
咚!!
不等劳斯莱斯的车门自动关闭,码头脆弱的复合钢板再次出不堪重负的巨响“咚——咚!!”
灰黄色的沙浪飞溅而起!花祈夏和乔星灿都还没反应过来,一辆披着夜色的黑色迈凯伦如天神般突然降临,疾驰的轮胎在经过钢板时直接腾空飞跃!
砰!
迈凯伦后面不远处“滴滴!滴!”坠着一连串十多辆飞车,在码头外齐刷刷刹停。
霎时间一场混乱的追逐闯入了僵持的气氛里,前车精准越过hadrian车队的空隙,急刹时引擎与轮胎爆出巨大的咆哮声!
“是谢学长!”
黑色跑车冲过沙滩,挑衅意味十足地在劳斯莱斯前骤然停下,两车之间急挤压不足五厘米的空隙都带着杀气腾腾的味道。
砰。
穿黑风衣的年轻男人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前他眼角扫过码头上的花祈夏,女孩丝在海风中翻飞,眼眸清明地望着他。
谢共秋收回目光,那一眼沉静而隐秘,紧接着一个人就被他从车上揪下来,毫不拖泥带水地——
仿佛点燃了某个信号。
霎时间,所有印着金栗色车漆、扇形排列的车队都在这一刻同时爆出愤怒可怖的鸣笛,震天动地几乎掀翻远处的公路,回音在山壁间碰撞!
谢共秋恍若未闻,花祈夏看不清他手里那人的样貌,但似乎是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挣扎之间被男人强行推上了劳斯莱斯。
乔星灿挡着花祈夏后退。
只听“砰”又是一响,车门关闭,周遭暴怒的笛声顷刻刹停,所有车灯齐刷刷关闭,黑暗与夜色汹涌而来,偌大的码头刹那间化为车辆的墓场——
“乔学长,现在这,这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办??”
情况陡变,难以摸清,花祈夏这下子真有些六神无主了,乔星灿眼睛一寸一寸扫过对面的夜色,唯有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亮着,里面金色的灯光神秘而诡异。
“lord”
乔星灿咽下药片后又说出这个词,他的脸仿佛被冰封了一般,一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皇家车队,一边在反手给身后靠拢的“帝企鹅”号游艇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