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嫌弃的语气,可是这种配合,难道不是爱的证明吗?
孙霏琳羡慕,又心酸。
等梅芷盈挂了电话,她忽然说了一句,“今天是他的生日。”
梅芷盈没听清,问,“什么?”
孙霏琳从床上抬起了头,看向梅芷盈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梅芷盈道,“那你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啊,哪怕作为下属,给上司发一句怎么了?你不敢的话,我帮你发。”
孙霏琳连忙握住自己手机说,“不要!”
梅芷盈过来抢,孙霏琳紧紧握着,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两个人拉锯了半天,梅芷盈放弃了。
梅芷盈放开了她,坐在了床边,拍了拍她的背说,“你知道吗?他走之前有一次喝多了,晚上十二点多给我打电话,说他要走了,拜托我照顾你。”
孙霏琳愣了几秒,然后,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怎么可能忘记他呢?
身边每个人都在提起他。
对她的关爱,对她的无微不至,时时刻刻都被记起。
她又不能与世隔绝,每当别人提起他一次,她就会心痛一次。
那道伤痕,一直鲜血淋漓,从未愈合过半分。
怎么忘记这个人?
孙霏琳也不知道怎么忘记这个人。
或者,打从心底里,她就没想过要忘记他。
她抱着梅芷盈,渐渐止住了哭泣,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为他过过生日,我真的很愧对他。”
梅芷盈抱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我明白。”
爱情这样东西,有多让人愁肠百转,她都知道。
她说,“我和他曾分开过三年,那三年,就像活在地狱里,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与他有关。但我们却分了手。后来我们复合了,他告诉我,那三年,他也一样。”
孙霏琳听了这句,又咬着牙,想让眼泪倒流,偏偏眼泪却不听话。
次日上午是去会稽市文化局调研文化外贸产业。
结束之后,在会稽的一处风景名胜区边上的餐厅用工作餐。
用完餐出来,走几步就是沈园。
会稽市文化局的领导很热情,邀请他们进去看看。
沈园原是一个沈姓富商营造的私家花园,最知名的故事,是陆游与唐婉的两次相遇。
钗头凤碑上,刻着两人所写的那两阙词。
东风恶,欢情薄。
孙霏琳听着讲解的解说词,却只想着自己和邵晨的那一段情事。
爱情是适合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花。
现实却是残酷中,裹挟着雨雪风霜。
从古至今,皆如是。
梅芷盈问她,“后悔吗?”
孙霏琳摇了摇头,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步,又回头,举起手机,拍下了这块碑的照片。
考察了一圈回到委里,孙霏琳专心参与课题报告的撰写。
虽然没有了邵晨那么一位出色的专家指点,却不妨碍她认真刻苦,自学成才。
到了11月底,基本上各个处里,全年的工作都要收尾了。
会议室都不够用,大家都要开课题评审会和专家论证会。
这天,杨美娇、顾嘉年、孙霏琳三个人在10楼的三间会议室,分别开不同的会议。
苏成辉三个会都要参加并作汇报。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苏成辉是工具人,苏成辉也不生气。
他们一起站在走廊里等候参会的专家们。
王涵宇陪着一位女学者走了过来。
孙霏琳很惊喜,也很意外,她连忙打招呼道,“王教授好。”
王婧教授看到孙霏琳,笑着对王涵宇道,“小孙在这里啊?”
王涵宇笑道,“是啊,现在是综改处的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