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涌上铁锈味,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是我害死她的。”
姜父的拳头裹着风声砸来,季柏燃被掼倒在地时,额角撞上铁床发出闷响。
正要落下的第二拳被警察架住,混乱中季母扑过来护住儿子,保养得宜的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亲家公要打就打我!当年车祸后柏燃魔怔了似的,是我们季家对不起小栀……”
姜栀的灵魂蜷缩在墙角,看着母亲瘫坐在自己尸身旁泣不成声,父亲被三个警察按着仍在嘶吼。
她终于崩溃:“对不起,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可满室悲鸣中,唯有停尸柜运作的嗡嗡声在回应她。
“都冷静!”
法医忽地提高音量,举起手中的档案袋:“死者几个月前确诊胃癌晚期,这是人民医院的完整就诊记录。”
“患者拒绝一切治疗,而且心理测评并不理想,的确是自杀。”
姜母珍珠耳坠在惨白的脸上摇晃:“小栀怎么能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
“上周看我时她还说要去旅游,要给我寄明信片拍照……”
她颤抖着抚摸尸体泡发的面颊:“宝贝是不是很疼?妈妈给你吹吹……”
一室无言,只余姜母的痛哭。
片刻后,姜父扯开领带砸在地上,平日精明的中年男人仿佛老了几岁。
“我要带小栀回家。”
“当初我就该在婚礼上不顾一切将她带走,否则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姜父的话还没说完,季柏燃撑着铁床缓缓站直,鲜血顺着下颌滴在尸体裸露的脚踝。
他横身挡住验尸房大门,被血染红的衬衫破败妖异:“姜栀是我的妻子。”
季柏燃嘶哑的声线裹着某种偏执的平静。
“她只能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