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急得跳脚,却被陈老头一个眼神制止。她不甘心地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陈老头沉声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万一你阿娘死在家里,家里人跟着倒霉,你们兄弟几个可怎么办?”
陈大头被问住了,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内心挣扎着。
这时,陈大头的奶奶白氏开口了:“要是你们实在坚持,就分家吧。大房搬到村东的两间破屋,作为补偿给他们村东的几亩良田。”
孟氏立刻不乐意了:“那可都是上等的肥田,凭什么都给大房?我不服!”
白氏脸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不服就给我滚!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孟氏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她恨恨地瞪了白氏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生闷气。
陈老二和陈老三夫妇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惹祸上身。
就这样,陈家老两口做出了分家的决定。消息很快在梧桐村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陈家要分家了!”
“这么大的事?咋回事啊?”
“还不是因为陈大头他娘!听说都快不行了,陈大头非要把人接回家。”
“这不是给全家找晦气吗?”
“可不是嘛!二房三房不乐意,这不就分家了。”
“唉,这陈家也真是多事之秋啊!”
夜幕降临,陈大头和陈二牛抬着周琴,艰难地向村东走去。
身后跟着陈三树和陈家新娶的媳妇桃枝,几人默默无语,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来到那两间破屋前,几人都愣住了。屋顶塌了一半,墙壁上布满裂缝,门窗摇摇欲坠。陈大头咬紧牙关,强忍着心中的苦涩,轻声说道:“先把阿娘安顿好。”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周琴放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桃枝拿出随身带的布料,铺在周琴身下。
陈二牛看着破败不堪的屋子,眼泪又要流下来。陈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别哭,咱们还有地,还能种地。只要阿娘好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陈三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大哥,我去把咱们的东西搬过来。”说完,转身向老屋走去。
桃枝看了看昏迷中的周琴,又看了看破败的屋子,轻声对陈大头说:“相公,我去找些草药来,给婆婆熬点汤药。”
陈大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夜色渐深,破屋里点起了一盏昏暗的油灯。陈大头坐在周琴身边,握着她的手。陈二牛蜷缩在角落里,不时抽泣几声。
这时,躺在木板床上的周琴突然咳嗽了起来,声音沙哑而急促,似乎在努力抗拒着什么。陈大头立刻扶起了周琴,脸上写满了担忧。他轻轻拍打着周琴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然而,就在这时,周琴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她缓缓地睁开眼,试图起身,身下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娘醒了?”桃枝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周琴轻轻“嗯”了一声,撑着身子环顾着这个破败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