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影心道了声可惜。
本来是想从她身上问出,究竟是谁指派刺杀郡王妃的,她又为何来到了御京,为何偏偏派出的是她呢?
程念影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动了动。
只是那梁王偏偏好死不死挡在了紫竹跟前,将紫竹如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而紫竹也很快意识到,威胁这“郡王妃”是无用的。她既与自己一样皆是杀手,那么一样能悄无声息杀了自己。
紫竹赶紧改了口:“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刺杀你吗?”
梁王冷笑:“这就是她的秘密?”
紫竹哆哆嗦嗦:“是。”
梁王与黎近江父子不同。黎近江只是个花花公子,其父是儒生。
梁王身上浸着战场上的血腥气,又不懂风情,怎能叫紫竹不害怕?
程念影这厢敛起指尖,上前一步脆声道:“还请梁王殿下留她一命。”
“嗯。”梁王松了劲儿,将人往地上一扔。
紫竹就这样到底还是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傅诚和睿王全程未能再插得上嘴,他们只是神情各异的,极隐晦地朝程念影多看了两眼。
……她太镇定了。
镇定得,以至于给人一种感觉——那靡丽粉衫之下,裹着的并非是花团锦簇,而是狰狞的锋。
傅诚脑中飞快地掠过这个念头。
*
不多时,紫竹被带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儿。
“此事重大,该请京府尹前来协同审问。”傅诚道。
“这也并非是郡王妃第一回遇袭了,对吧?”梁王看着程念影。
程念影轻轻应了声“嗯”。
“上一回可查出什么?不曾。可见都是一帮酒囊饭袋!”梁王冷哼。
睿王跟着插声:“纵是如此,也该先通知丹朔郡王,由他主持审讯事宜。”
梁王眉心拧起,对他道:“你若不想沾惹此事,先走就是。”
睿王叹气:“唉大哥这话……”
梁王也自觉语气伤人,低了声音道:“我并无他意。”
睿王看向紫竹:“还是先审问她吧。若大哥真审出了个结果,丹朔郡王只怕要多谢你了。”
梁王沉着脸:“倒不必。”
他说着,蓦地想起了什么,转头吩咐下人:“去为郡王妃搬张椅子来。”
下人赶紧去了。
“说吧。”梁王摸着刀柄,问紫竹。
有人代为审问,自然也是好事。程念影缓缓眨了眨眼,先行坐了下来。
“我若说了,可否能饶我一命?我也不过是个小喽啰,听命行事罢了。”紫竹嘤嘤哭起来。
“虽是听命行事,却也不知沾了多少血。”
程念影听见这句话,目光轻轻动了动。
“我这也是头一回呢,否则怎能一下就被你们拿住呢?”紫竹掩面。
梁王不耐:“快些说!兴许还有命活!”
紫竹环视一圈儿,瑟缩着肩:“我说了恐怕几位爷也不信……”
梁王朝她走近。
紫竹大喊一声:“是郡王!”
梁王步子猛地一顿:“御京有名的没名的共三位郡王,不知你说的……”
“除了丹朔郡王,还有……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