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他轻声道,“我记得那夜在洞穴里,是你抱着我,同我说话。”
说的什么,念的什么,其实都已经随着往日的记忆一同散去了,唯独记得那夜的山风和微弱的火温,像是提前入了一场盛夏的美梦。
也记得那时候被人抱在怀里,听着对方的心跳沉入梦境。
“陛下。”
木朝生的指腹细腻柔软,掌骨不算很大,包裹得有些费力。
他其实并不会这些事情,隐约记得从前在什么书上见过,笨拙地尝试着,又怕弄疼了季萧未。
他感觉自己的躯体也变得有些奇怪,一时间没放在心上,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有点不清不楚,只晕乎乎地、凭借着本能将这件事做下去。
男人微凉的手落在他的脑袋上,如同安抚,也像是宠爱,轻轻抚着他柔软的长发。
片刻之后,木朝生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的未尽之言,怔怔道:“陛下。”
“你……可是喜欢我?”
抚摸着他脑袋的那只手停顿了下来。
*
“于是陛下便走了,他走得好快,我没来得及追。”
木朝生有些苦恼地揉揉眼睛,又被吴文林拽住了手。
吴文林道:“哇哇哇,你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从男宠一朝变为白家小少爷给木朝生带来了什么?
吴文林想,大约给他带来了无限充足的底气和勇气,竟然如此直接问了陛下这样的问题。
陛下都藏着掖着半夜三更偷摸过来亲亲抱抱你了,怎可能实话实说。
他心中这么想,倒也不敢直言,只含含糊糊道:“也并非是不喜欢你之意吧,或许是觉得太过直接了。”
木朝生:“我也没觉得他不喜欢我啊?”
吴文林:“?”
吴文林小心翼翼:“那您方才在苦恼什么?”
谈及此事木朝生忽然变了脸色,险些脱口而出,也倒是理智尚在,没将话说出口,嘟囔道:“就是没礼尚往来,觉得有些不公平。”
季萧未倒是快活,自己辛辛苦苦帮他,最后人却丢下他跑了。
好没劲。
木朝生撇撇嘴,又觉得对方本就身体不好,跑了便跑了吧,他还是大晟的皇帝,再怎么也跑不出这座宫,于是便不再多想,转了话题与吴文林聊起来。
说如今前线方平定战乱,需要兵力,他已经应了白丹秋,上了名帖,或许要不了多久便要去阳城。
木朝生有些舍不得,他还挺喜欢这个朋友的,战争关乎性命,而非儿戏,谁也不知道一别之后还能否再见面。
但说到生死又担心一语成谶,不敢提起,因而也便没讲什么,只道:“姐姐说阳城条件不好,你还得准备好吃穿用度。”
“我去打仗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吴文林满不在意,说,“既然参了军,那便要能吃苦,否则将士们都娇生惯养,又怎么保护百姓。”
他倒是真心实意想要舍己为人,可这世间多的是自私自利的,人人都如此,反倒显得“舍己为人”一词似一纸空谈。
吴文林烦躁地摩挲着掌中剑,道:“从小到大我早已听惯了吴信然那番话,说什么前线危险,让我往后留在京中做个文官,离家也近。”
他以前同吴信然关系也不算很差,府中没人亏待他这个妾室生的孩子,吴信然也对他关照有加,知道年岁大了,却忽然起了逆反的心思。
他好武,自小的志向便是上到前线去保家卫国,每每武学课上拿了第一,回到家中却从未得过一句赞扬。
吴信然只会让他专注学业,让他学习治国,学那些自己并不感兴趣的文字和历史。
一定要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和既定的轨迹活完这一生。
吴文林心中烦乱,忽而又记起什么,道:“诶我听说那白……”
木朝生抬了抬头:“嗯?”
“无事,”吴文林拍拍脑门,又重复道,“无事。”
作者有话说:
直球木木以一己之力吓跑老季
吴二: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暧昧中的小情侣
吴信然是封建大家长的做派,其实他确实对吴二挺上心的,但是这种打压式教育对于十八九岁的娃来说就只能引起叛逆。
有宝宝猜对木木的名字了,为什么长佩不能发红包,我恨
周四见啦,下周给大家表演一个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