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纪云州的第一次。
下一秒,侍者推开鎏金大门,入眼的身着华服的各类嘉宾,一眼扫过去只觉奢华和矜贵二字。
管家一句“纪医生来了”
后,一刹那间,喧嚣的宾客们陷入短暂的静谧,紧接着一双双眼睛便朝我跟纪云州的方向看来。
我不自觉的攥紧了男人的手臂,跟着纪云州朝人群中央走去。
距离近了,我这才看清站在不远处中央穿着旗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
鎏金吊灯下流转的翡翠绿丝绸裹住她羊脂玉般的曲线,三寸高的珍珠缎面鞋尖轻点波斯地毯,腕间满绿镯子随着端茶动作在灯光里漾开一汪春水,连旗袍开衩处漏出的那截小腿都带着二十岁姑娘学不来的慵懒贵气。
见到我们,她嘴角勾起,微笑着打招呼:“阿州来了啊。”
她竟然亲昵的喊纪云州小名。
纪云州也收起了方才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毕恭毕敬道:“让伯母久等了。”
伯母。
所以这位应该是某位梁夫人?
跟梁皓渺有关系吗?
“哪里的话,知道你们一个比一个忙,”
梁夫人声音温软,一副好脾气道:“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我看着她的眉眼,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偏偏我这眼神啊,还撞到了她探过来的眸子上。
“哟,稀奇啊,没想到阿州还真带了女伴啊,”
梁夫人上前一步,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之后,感叹道,“这是谁家的千金啊,生的这么好看,阿州可真是好眼光。”
梁夫人的话引来了不少宾客们的视线,我见状上前一步,落落大方道:“晚辈沈弦月,见过梁夫人。”
只一句话,梁夫人的笑便僵在嘴角,看我的眼神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迟疑了几秒钟后又微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难道是京协那位英勇无比的美女麻醉医生,沈弦月?”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已有一天会跟“英勇无比”
几个字挂上勾,并且名声在外。
便尴尬的点点头。
见状,梁夫人悄悄地瞄了我两眼后,又看向纪云州,询问道:“所以阿州今晚的女伴,是沈小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梁夫人在说这句话时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意味。
我猜可能是过去的几年里纪云州并未带任何女伴出席这种大家族社交活动的缘故。
但同时也觉得奇怪。
纪云州那么偏爱郑欣然,难道在这之前并没有带小姑娘融一融家族社交圈?
“人就站在我身侧,伯母还用问吗?”
男人笃定的嗓音传入我耳中,我微微抬眸,却看到了这位梁夫人眼中闪过了错愕。
转瞬即逝。
“那阿州真是好眼光,”
梁夫人微微颔首,“伯母替你高兴……”
她说完看一眼身后的楼梯,紧接着柔和的面孔上便出现了一抹裂缝。
我顺着她的焦点看去,风驰电掣间,竟看到了旋转楼梯第三阶的阴影中,男人屈起的指节正叩击雕花栏杆,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皓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