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攥着什么,白皙的手背也因此绷得很漂亮。
不过…这般在意么?
穆晏华的臂弯又收紧了几分,干脆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坐着。
宁兰时微顿,没有反抗,而是擡起头看向了穆晏华,便听穆晏华慢声道:“你这个要求有点大,我也得提个要求……你若是在那之前喊了我哥哥,我还咬疼你了,才作数,行么?”
居然是商量的语气。
宁兰时实在是不明白穆晏华在想什么了。
难道他…竟有兄弟相……的癖好么?
宁兰时答应了下来。
穆晏华搂着他,摸摸他的发丝,又用指腹蹭了蹭他柔软的嘴角,弄得宁兰时身体不自觉发僵,他却毫不在意,还笑着将他抱得更紧,好似得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文玩,总要抓在手里不停地去盘。
“你见过你父亲么?”
他说的是“父亲”,不是父皇。
宁兰时看向穆晏华,那紧绷的情绪倏地散了:“……我远远见过一面。”
他回忆起那日躲在宫墙远远瞧见的模样,声音很轻:“那是个夏日,日头很大,他在仪仗中华盖下,日光并未照到他脸上,可他的相貌却模糊不清。嬷嬷说,我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所以其实我至今都不知道他长了张怎样的脸。”
至死,他都未曾见过他的生父,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面。
也从未听他唤过他,无论什么。
嬷嬷也只唤他殿下……
反倒是穆晏华,不仅喊过他十七,还喊过他兰时。
本来,兰时是他的字的。
他和穆晏华之间真的有些过于纠缠暧丨昧了。
但……宁兰时在心里轻叹。
他可能已经做不到……
宁兰时闭上眼睛,小心地靠在了穆晏华的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赧然而靠进来,故而穆晏华不免微顿。
便听宁兰时轻声说:“所以…哥哥,你真的是第一个。”
他知道穆晏华喜欢听这个称呼了,就像他其实很喜欢听穆晏华喊他“十七”或是“兰时”。
从未有人这么喊过他。
好像再不喊,他都要忘了自己叫什么。
宁兰时偏过头,把脸埋在穆晏华的颈窝处,闷声道:“就是算上嬷嬷,也是第一个。”
穆晏华第一时间没说话。
他垂眼望着怀里的人,扣着他腰身的手无意识地紧了几分,最后擡起另一只手,连带着袖袍一起,覆在宁兰时的脊背上,也慢慢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温暖炽热的怀抱,比外头的日光还要明媚。
其实,穆晏华和宁兰时从某种方面而言是一样的人。
他们孤身一人,他们千疮百孔,在这深宫之中,即便坐拥高位与权利又如何。
他们的心是空的。
没有家,没有再多的羁绊。
空空如也,就好似那一间间被人遗忘的冷宫。
所以穆晏华想要那么一个人,将根落于他身上,依托着他而生。
偏偏从第一步开始,宁兰时就误打误撞地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牵连送出了宫墙、千里之外,偏偏他从外貌到目前他有意无意展现出来内核都很合穆晏华的心意……
穆晏华也并非一头就陷了进去,他观察了宁兰时很久,甚至到现在还有几分猜疑。
他可以再一次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么?
宁兰时会不会像夏士诚那样,对他只有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