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回眸瞪着荣嫔,语气不善道:
“本宫不知道瑾贵人懂医术,也不信她的本事能比专司接生的嬷嬷还要大。
本宫让稳婆留下帮她一并给宜妃接生是万全之策,本宫何错之有?”
另一嫔妃怯生生道:“方才稳婆问保大保小时,咱们都吓得丢了魂,连皇后娘娘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可贞妃娘娘却逼着皇后娘娘快些做出决断。
试问如果皇后娘娘当真下旨,为保宜妃而折损了皇嗣性命,那么等来日皇上一旦追究,皇后娘娘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贞妃愤然道:“当时宜妃命悬一线,稳婆说再耽误下去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皇后优柔寡断做不得主,本宫自然要提醒她!
难不成要跟你们一样,一个个缩头乌龟似地躲在后面。
你们当然不管宜妃母子的死活,你们只管自已会不会招惹上是非!
本宫是和宜妃不对付,可本宫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去害了她的孩子!”
贞妃眼眶微微发红,也不知是眼睛瞪得酸涩,还是心下有酸楚漫了出来,
“本宫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本宫怎会做这种损阴鸷的事?况且那也是皇上的孩子!”
她字句真情流露,那份心痛不加掩饰流转于眼波,连南瑾都难以分辨真假,不免为之动容。
却仍有后妃说:“瑾贵人说宜妃娘娘母子平安时,咱们都跟着松了口气,心中也欢喜。
大伙儿围过去看小皇子时,嫔妾瞧得真真儿的,贞妃娘娘您非但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恶狠狠地瞪着那稳婆。
那眼神。。。。。。像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去。”
贞妃从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以至于她一朝落难,几乎所有人都跳出来指责起了她的不是。
恨不能人人都踩上一脚,就此将她碾碎在尘泥里,往后再不用瞧她的脸色了。
而贞妃却浑然不怕。
她自诩身正不怕影子斜,对答如流道:
“本宫瞪她又如何?本宫更恨不得要了她的命!
瑾贵人都能救下宜妃母子,她在里面忙活了个把时辰却束手无策,这样糊涂的东西,如何还能担当接生皇嗣的重任?
本宫如今是没了协理六宫之权,若放在从前,定要当即叫人将这婆子拖出去,活生生打死也不为过!”
贞妃从前掌权时南瑾见识过她的手段。
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譬如嘉答应小产,贞妃就以太医办事不利为由,铁拳之治将人乱棍打死。
相较于皇后的宽仁,或许像贞妃这样有着法不容情的手腕,才更适合做一名掌权的上位者。
雷霆之威落下,谁在她手底下当差还敢有分毫懈怠?
贞妃舌战群儒,怼的一众后妃哑口无言。
她悲愤地瞪着她们,字句咬重了音道:
“你们一个个都将本宫看作恶妇,已经先入为主假定了这件事就是本宫做下的!
无论本宫今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你们眼里,都能成了本宫要谋害宜妃的证据!”
众后妃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房中寂静了片刻。
皇后道:“无论如何,稳婆临死前口口声声指认是你安排她去谋害宜妃母子。
这件事本宫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贞妃毫不示弱道:“这件事必须得彻查清楚。
但不是由你来查,而是让皇上、太后出面!
必要时,便是把事情闹大,通知了上京让大理寺也介入其中,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