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
“还差一点。”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这场战争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哦?”
程昱轻抚着自已的胡须,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侯辰。
“看来倭人还是有点东西啊,居然能让你让步。”
夏侯辰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
“杂鱼太多了,我去跟他们争,实在是划不来。”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敌人的轻视,似乎这些所谓的倭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程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话题一转,问道。
“对了,魏王前阵子刚从邺城回归许昌,你也准备回许昌吗?”
夏侯辰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他反问道。
“我老婆孩子都还在许昌呢,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儿?”
程昱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南征啊。”
他的目光闪烁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夏侯辰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打了,我再打下去,别人可就都要饿肚子啦。”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显然对于继续征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事实上,夏侯辰几乎是以一已之力,打下了曹魏的半壁江山。他的战功赫赫,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这次曹操进爵魏王,众人都猜测他可能会被封为国公。
“仲德,大军交给你了,我即刻出发了!”
夏侯辰大笑一声,接过盗骊的缰绳,直接跃马扬鞭,朝着许昌的方向赶去……
许昌城像一个被寒冬紧紧包裹的孩子,蜷缩在豫中平原的怀抱里。凛冽的霜风如同刀子一般,无情地切割着这座城市,卷起黄河故道的细沙,狠狠地抽打在夯土城墙上。
护城河水早已结冰,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倒映出城头那面猎猎飘扬的曹字大旗。
远处,颖水畔的芦苇荡已经褪去了夏日的翠绿,只剩下一片苍黄,仿佛是大自然在冬天里留下的一抹寂寥。
唯有官道旁的几株老槐树,它们的虬枝上挂满了积雪,宛如银装素裹的老人,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成为了年关的点缀。
九丈高的南门箭楼,垂下了丈余长的冰锥,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
守城的士卒们呵着气,搓着双手,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他们的甲胄内衬着羊皮袄,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渗出了油光,显示出久经使用的痕迹。
瓮城内,新漆的“许都”隶书匾额高高悬挂,下面是商队的牛车缓缓驶过,车轮在深深的车辙里艰难地前行,扬起了一片混着碎冰的尘土。
西大街上,市旗迎风招展,青石缝里还积着前日的残雪。酒肆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的椒柏酒香,与胡饼铺里传来的焦香在空中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魏王府的飞檐上,那狻猊脊兽仿佛披上了一层银装,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它身上,将其原本威严的形象衬托得更加庄重肃穆。
王府门前,一列列手持长戟的虎贲军甲士如钢铁般矗立,他们面色冷峻,毫不留情地呵斥着那些误闯此地的车马,使得王府周围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而与魏王府仅一墙之隔的太仓里,却是另一番繁忙景象。
新收的冀州粟米堆积如山,工人们正连夜忙碌着,将这些粟米舂成祭祖所需的精粲。舂米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在诉说着对祖先的敬意和对来年的祈愿。
朱雀阙下,街道被绢衣貂帽的士族车队堵塞得水泄不通。
这些士族们衣着光鲜,奴仆们则捧着各种珍贵的礼物,如辽东鹿茸、蜀锦岁幡等,小跑着跟在车队后面。
他们的到来使得原本就热闹的朱雀阙更加喧嚣,人们的欢声笑语和车马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繁华的市井画卷。
然而,在东市角门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裹着破麻的流民们蜷缩在简陋的草棚下,他们面黄肌瘦,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绝望和对温饱的渴望。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官仓的方向,因为明天就是腊日,按照惯例,官仓会发放赈济的豆粥,这或许是他们在这寒冬中唯一的一点温暖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