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被关起来後,这还是她头一次见他们。
钉崎野蔷薇单手叉腰走来,伸手挽住小野薰的小臂,笑道:“五条老师这几天出差,就让我们来接你放学,对了他出差这几天你可能要暂时住在高专了,上学的话不用担心,有辅助监督能送你来。”
听到她有些别扭的轻柔语气,薰微微睁大眼。她小心翼翼地望向虎杖悠仁,阳光照进他的瞳孔,像闪闪反光的琥珀,他俊朗的面庞上扬起露齿笑,似是没有对她産生介怀。她垂下目光,感觉多看他的眼睛一秒都会被发现什麽。伏黑惠没吭声,身体往边上挪了挪,恰好挡住风口。
“是啊小野!五条老师都安排好啦!”虎杖悠仁弯了弯棕色的眼睛。
说起五条悟,薰昨天和五条悟离开天台後,他急匆匆告诉她要出差就没了影,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家。薰不是很在意他出差,昨天吸的血量够她一个月不用进食。一个月不见五条悟都没关系,但薰一直很想见到虎杖悠仁。她庆幸着那天闯进她家的咒术师没有虎杖悠仁,要是有他的话被他看到那些照片,他肯定会发现她喜欢他。
暗恋的滋味新奇而苦涩,每每看到他青涩干净的面庞,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她的心跳就控制不住地沦陷进那些情绪。想看他,又怕被他发现她看他,只能借着看旁边人说话时,装作很认真倾听的样子,其实视线早就飘到他身上去,阳光照着的少年像一株摇曳的向日葵,映照在画纸上被淡淡的水彩晕开。
薰没想过还能和他们再见,受五条悟监管的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直到此时,钉崎野蔷薇暖热的体温浸染到薰身上,她下意识抽出手。习惯在寒冬中度过的人,冰冷的手触碰到热水的瞬间,第一反应是被针刺进去的痛。
在看到钉崎野蔷薇僵住的笑脸时,薰连忙牵住她的手,声音不自觉扬起来:“对不起钉崎同学,我刚刚手心有汗……”
“那有什麽嘛!”钉崎野蔷薇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们。”
她这一松口气就松过了头,之前刻意将声音夹起来就是害怕吓到薰。每次碰到她的时候,她都怯怯的,好像掐一下就会流水的那种女孩子。打住打住,这是什麽糟糕的形容。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只见少女弯了弯眼眸,鬓角的银色碎发随风飞起,那张病态白的脸渐渐泛红,有了血色。
“不会的……”要是没有一点红小姐你,我不会活到现在。薰将嘴边这句话哽咽地吞了下去。
钉崎野蔷薇难得腆笑。她这才仔细描摹小野薰的轮廓,之前总是没在正当的地方好好看一看她。女孩的皮肤依旧白得病态,嘴唇很红,整个人还是有些忧郁,四肢很长,脸也很漂亮。虽然看起来瘦,但肌肉线条很流畅,整个人像是舞台上跳芭蕾舞的精灵。
是钉崎野蔷薇从小就喜欢的艺术家的感觉。就是有点难以走近,但她不会放弃和小野薰成为真正的朋友的。
钉崎野蔷薇暗中冲虎杖悠仁挤眼色:开始实行plan!
虎杖悠仁点头擡手比Ok,伏黑惠扫他们一眼,想到他们谋划的事情就想叹气,但还是替他们吸引小野薰的注意。四人坐上辅助监督的车,身材强壮的虎杖悠仁坐副驾驶,他低头对着手机啪啪打字,後排的钉崎野蔷薇也在啪啪打字。打字声在安静的车内像是一个喜剧片场中起伏的掌声。
伏黑惠轻咳一声:小野,你现在是住在哪?”
趴在车窗边吹风的少女闻声回眸,报了一个地址使伏黑惠微微皱眉。
“五条老师最近也住在那一片,他没对你做坏事吧?”
车里两个低头族瞬间嗅到不一样的气息,飞速盯着伏黑惠:什麽坏事?!”
伏黑惠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想歪了,没好气瞪了他们两眼。薰反射弧过慢,眼睛缓慢地眨了下,不懂他们为什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没让你干很多活,把你丢去杀咒灵吧?”他叹了声气。
薰立刻摇了摇头:“都没有。”
三人刚放下心,被她的下一句话又吊了起来。
“五条悟——五条老师经常会给我做饭,虽然不在我的食谱上,但还是很好吃的,嗯对,每次回家还会给我带伴手礼和漂亮衣服,会给我吹头发,扎头发……”
“等下,等下。”钉崎野蔷薇眉头紧皱。
伏黑惠整张脸都皱起来,连虎杖悠仁都愣了下,所有人都发现事情不对劲。
“你们这是同居了?”两人异口同声,声音扬高。
算同居吗?国文成绩很烂的薰对这个词的含义很难理解。那是五条悟的房産,她住在里面,应该算同居吧。而且她还说了五条悟很多好话,就当感谢他的信任。
她点头,弯了弯眼睛:“前段时间我们就是一起睡的呀。”
他做她的娃娃的时候,他们一直一起睡。
三个学生眼皮狂跳,在开车的伊地知洁高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听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事情,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很紧。他耳里戴着蓝牙,蓝牙接通的另一头就是後边几个孩子的话题中心。怪不得五条先生这次出差不带他,让他要一直保持通讯,就像现在,名义上是监视监管对象,但其实是在监视女友吧!咒灵虽然没人权,但薰小姐怎麽看就还是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而已啊!五条悟你就算控制欲再强,对她下手是不是有点太人渣了!
但伊地知洁高不敢吱声,关于那个男人,他现在一点坏话都不敢说。
因为他们的对话五条悟一直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