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宫内种满了结香树,白花与黄花交织在一起,宛如同心结一般巧妙连成一簇心形。
这树在尹祁国甚是常见,剥下它的茎皮可用于制作纸币,奚永潇之所以将其移栽在院内,是为了图个“喜结连枝”。
自从生下尚念月后,王后下旨不准她靠近中宫百米,连平日里的请安都只能在中宫外面,于是,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尚羡月身上,教她各国语言和文字,教她策论与时政。
“王上驾到”李总管尖锐的嗓音在贞德宫外响起。
奚永潇不禁颦眉,王上已经大半年没有来过贞德宫了,今日造访,来者不善。
“月儿,母妃和父王有事要谈,你先去找椿芽姑姑,好吗?”正当她要支开尚羡月时,尚慕南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手中还抱着一只小锦盒。
尚羡月看到父王进来了,迎上去打算请安,而尚慕南直接略过她,直冲冲地走到奚永潇面前,操起锦盒便朝她的脸砸去。
“母妃!”
奚永潇来不及躲开,额头就被锦盒砸出血来,鲜血顺着她的山根滴落,她立即红着眼睛,抬头对尚羡月说:“月儿!出去!”
尚羡月的性子跟她一样刚烈,她担心尚慕南误伤到了月儿。
椿芽站在门外目睹了一切,她冒死冲到殿内,抱起情绪激动的公主就往外跑。
殿内只剩尚慕南和奚永潇两人。
尚慕南快步走上前,掐住奚永潇的脖子,令她直视锦盒中的物件。
原来是一个锦囊。
这个锦囊看起来很眼熟,像是那年端午节转赠林小将军的锦囊。
她依稀记得锦囊中有一份母后用来贿赂林靖玗的地契,但是为什么会落到尚慕南手中?
“你可认得此物?”尚慕南双眼泛红,失去了理智。
“嗯”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能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她只得艰难地点点头。
“贱人!”尚慕南一把将她扔到茶几旁,她的后脑勺重重撞到了桌角上,眼前陷入朦胧。
尚慕南弯腰从锦囊中取出一张纸,他把白纸缓缓展开,竟然是林靖玗的剪纸?!
当年剪下的纸片人怎么放在了锦囊中?
她明明记得是亲手夹在了《无声戏南风》的书中。
“你到底有多少个相好?”他朝着奚永潇怒吼,拿起书架上的书就朝她砸去,“尚羡月、尚念月,原来,你心心念念的居然是这个月’!”
幸好这个林靖玗死得早,若是还活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被戴多少顶绿帽子。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亏得他不计前嫌地将她收入后宫,锦衣玉食伺候着,没想到,她就是这么拂他颜面的!
“妾身心悦之人只此王上一人尔。”奚永潇颤声回复,气若游丝,她的声音太轻了,轻得无法让气急败坏的尚慕南听见。
她心心念念的是那次的“月夕节”,而非“漱月”。
忽然,门外响起叩门声,李总管捏着嗓音,轻唤:“王上王后宫里来信。”
尚慕南冷漠地看向虚弱的奚永潇,心中泛起了一丝恶心,他走到殿前,双手推开了门,怒气未消道:“何事?”
“哎哟,”李总管瞧见了殿内的杂乱无章和躺在地上的奚永潇,不禁惊呼一下,旋即,他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接着说,“今早王后身子不爽,遂传御医前去诊脉,结果是大喜之脉啊,国师即刻开坛占卜,卦象显示,十月之后,后宫必定有小王子出世,咱家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喜添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