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缺失的过去#12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在很早很早的时候。”◎
一来一往是交易,为了收益的付出也是理所应当。即便不是为的既得利益,那麽也应该要有一个与付出相对应的目的。
我为了组织效力,是因为在记忆恢复以前,朗姆是给了我栖身之所的人,为了他丶为了组织拼尽一切,那是我在报“恩”。
我与樱轮会往来,早年也是为了给组织留一条处理收尾工作的後路。
在记忆回笼,看清了朗姆的本质之後,我在为自己找寻後路。
我答应再替樱轮会代打,是因为高津则之向我暗示了可以为库拉索做白身份的交易。想要帮库拉索,那是因为我与她共情。
四年前我救下诸伏景光,则是因为他调查了“北野星”的身份,我还有尚未与他通完的线索,这也是我发现了朗姆不对劲的起点。而诸伏景光对我的态度温和,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为那是对我当初救下他的感激。
……
这些发生过的桩桩件件的过往,我都能一一找出对应的答案。
偏偏就是降谷零,我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要麽就真的是我忘记了什麽。
可记忆已经回笼过了一次,如果真有什麽他都没有忘记的事,那必然不是什麽不值一提的小事,我不信有那样的经历我还会记不起来。
“很难回答吗,我的问题?”
我等着他的答案。
在我看来,我问的问题就和回答一加一等于几没什麽区别,可降谷零却是一阵沉默。
他看着我的眼睛,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很难回答吗……”
我的再度追问似乎显得有那麽些不解风情了,降谷零的表情变得无奈,他按在我头顶的手掌又用力地揉了几下。
我擡手抓住了他把我的头发揉乱的手,想要打止他继续使坏的动作,却被他轻而易举反手握住了手腕。
稍稍再一用力,我被他拉着整个人朝着他的方向前倾,他借势拉近了与我的距离。
如果我没用另一只手抵在地上撑住身体,也许我已经撞在他的身上了。
我皱起了眉毛,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又要干嘛?答案又不在我脸上。”
我仰着脸看着他,而他垂眸落在我脸上的目光从我的眼睛开始,顺着鼻梁的弧线,缓缓往下,略过鼻尖,最後,停在了某处。
在我愣神之时,这张不论何时都显得英气俊朗的面孔含带着我不太看得懂的深情,顺势朝着我逐渐贴近。
从最初本就相隔不多的半尺之遥,竟在我恍惚之间,就靠到了能够清晰感知到他呼吸间气息流动的动静。
我又愣了愣,猛地回神想要推开,却因为一手被他拽在手里,强行锁定了这段愈加朦胧的距离。
刚才被奶香弥漫的空气似乎因为贴近之後染进了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吐息间好像有一点点清酒的味道。
降谷零喝酒了?
还是说……几个小时前我为了压下那口金枪鱼的鲜腥味而给自己灌下的几大口酒意还未褪散?那酒後劲有这麽足的吗?
温热的气流全都喷洒在脸颊之间,莫名的,因为这过分拉近的距离我在心跳加速。
我就睁着眼睛,看着视野范围之内那张无比贴近的脸庞上的每一个细节,从他轮廓立体的面部弧线,到包含情深的英气五官。
那双紫灰色的眼瞳仿佛带着摄人的魔法,我定定地看着被印在那两汪深邃中的自己,呼吸逐渐变得颤抖,过度的紧张不自觉地让我微微张口以辅助呼吸。
映在地面上斜长的影子快要交合在一起的瞬间,我恍然意识到了这是个怎样的展开。
我来不及退开,稳住身体的同时好空出刚才抵着地面的手掌,然後擡起,隔在了我和降谷零之间。
我的手背挡在了我自己的嘴唇之前,而贴在我掌心的创可贴,又一次接上了来自降谷零的两瓣柔软。
紫灰色的瞳底重新恢复了褪去了迷。情的冷静,创可贴粗糙的触碰也像个休止符,叫停了他的所有动作。
降谷零松开了我的手腕,退坐了回去。他也学着我刚才的姿势,面向着门的那一侧,漫无目的地将视线投远,最後没有焦点地落向竹林。
我亦重新坐正了身体,与降谷零并排。
夜风吹得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我缩了缩脖子,把手臂环抱在胸前,试图以这样的姿态笼住些许暖意。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看着竹林的那一侧,冷淡淡地说着,“我就讨厌你这总是动手动脚的轻浮。”
其实我只是随口地吐槽,却没料到降谷零很认真地作了辩解:“没有轻浮,对你从来都很认真。”
“呵,你这话就说得很轻浮。”
“不是不想回答,我只是觉得回答了以後,你也不会相信。”
“……”
降谷零这话的套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