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吴王急得直搓手:“四弟,真要留在这儿当笼中鸟?”
越王盯着宫墙根的青苔,冷笑一声:“不留下能怎样?墨凌渊多疑得很,这会儿敢说半个‘不’字,脑袋都得搬家。”
吴王跺了跺脚:“早知道就不该跟玉亲王那老东西掺和!”
越王白他一眼:“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你也看见了,墨凌渊和苏沐轩哪是咱们能招惹的?”
两人越想越憋屈,却又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只能互相埋怨着往驿馆走。
等两人背影消失,苏沐轩转头看向墨凌渊:“你还真打算把他们留在京城?”
墨凌渊指尖敲了敲桌案:“不盯着怎么抓错处?”
苏沐轩挑眉:“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墨凌渊目光投向窗外的梧桐叶,声音轻得像风:“急什么?养肥了再杀,才叫师出有名。”
苏沐轩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苏沐轩话锋一转,手指轻轻叩了叩桌沿:“苗疆那边如何了?”
墨凌渊指尖摩挲着茶盏,目光沉了沉:“突然没了动静。”
“前些日子还闹得沸反盈天,怎么说消停就消停了?”苏沐轩拧起眉头,“难不成真如你所言,要么窝里反了,要么在憋什么大招?”
“人心隔肚皮,何况是诡谲的苗疆。”墨凌渊放下茶盏,瓷底与桌面相撞出清响,“多派些暗桩盯着,总归没错。”
玉亲王被押解回京那日,京城下着蒙蒙细雨。
谁也没想到,这老匹夫在刑部大牢里竟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一桩让墨凌渊瞳孔骤缩的秘事——这事,竟牵扯到他生母静妃的死因。
次日午后,墨凌渊携苏景宁踏入慈宁宫。
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蛛网密布,廊下的铜鹤香炉落满灰,张太后独自坐在内殿,形如枯槁,眼神呆滞得像尊泥塑。
直到看见墨凌渊,她浑浊的眼珠才突然转了转,瞬间腾起怨毒之火,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老妇。
“小贱种!”她咧开嘴,露出几颗残缺的牙,“跟你那贱人娘一个德行,就会抢人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她的叫骂。张太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竟敢动手的苏景宁。
“太后娘娘,”苏景宁掏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似笑非笑,“您这把年纪了,还学市井泼妇骂街?本宫劝您识相些,如今您这条命攥在皇上手里,是想受刑,还是想看亲孙子孙女掉脑袋?”
张太后浑身一颤,眼底的狠戾少了几分。她盯着墨凌渊身后的鎏金屏风,哑着嗓子问:“你们想干什么?”
“问几个问题,”墨凌渊开口,声音像冰锥,“若敢撒谎——”
“说!”张太后突然尖声打断,“哀家说就是!”
苏景宁往前半步:“当年你如何瞒过先帝,把孟瑶转移走的?”
张太后瞳孔猛地收缩。她盯着苏景宁的脸,忽然笑出了声:“静妃早产时在民间,先帝两个月后才得知消息。两个月——足够哀家把那丫头藏到天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