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惊愕,陈酌用力揉搓自己的嘴唇,揉得脸红耳朵红脖子也红。
半晌才不可思议地指着谢屿的鼻子低声骂道:“你什麽酒品!”
大脑还在炸烟花,谢屿眸中仍有未散的意犹未尽,像一头尚未餍足的狼。
屋内传来室友翻身的动静,紧接着是床铺的“吱呀”声,有人下了床晃悠悠朝阳台走来。
拖鞋蹭着地板“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屿站着没动,陈酌紧张地左右看着,可狭小空旷的阳台哪有什麽藏身之地?
两个男人大半夜不睡觉躲在阳台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很别扭,但也不是什麽无法解释的灾难。
可陈酌就是紧张,一向活跃的大脑因为谢屿那个吻停止运转,就那麽傻愣愣的站着。
在舍友即将推开门的前一秒,陈酌被谢屿扯进了窗边半拉的窗帘里。
窗外是无尽的夜色和朦胧的月。
谢屿扣着陈酌的腰,将人搂在怀里,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别怕,不会被发现的。”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陈酌眼睫颤了下,揪紧了谢屿的衣服。
越过他的肩膀看去,陈酌看到了漆黑夜空中不断闪烁的星子。
卫生间的灯开了,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入。
两人看清了彼此的脸,都红扑扑的,对视一眼又匆匆分开。
卫生间没关门,强劲有力的水声不停,陈酌侧脸贴着谢屿的肩膀,小声道:“我猜是赵嘉树,他尿多。”
“…………”
谢屿无语地捂住陈酌的耳朵,“你怎麽什麽都猜。”
五分钟後,灯关上了,脚步声缓缓走远,紧接着是床铺的“吱呀”声。
谢屿小声说:“我猜是李昂,他没洗手,改天让他请吃饭,不然就告诉他女神,他尿尿不洗手。”
陈酌闷闷笑了笑。
两人都没动,小小一方空间,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陈酌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传递到谢屿的掌心,一路蔓延,他的脑子又开始晕乎乎。
谢屿想和陈酌说些什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也不敢轻易开口。
他害怕陈酌追问刚刚那个吻,害怕陈酌要他说明自己的性取向。
他像个渣男一样,给不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可如果陈酌要他对这个吻负责……
谢屿平静的血液又开始沸腾,遮在身上的窗帘突然变成了教堂里的白纱,喃喃道:“我愿意。”
他陷入纯白色的幻想中,陈酌却扯开白纱走了出去。
谢屿怀里一空,有些失落。
陈酌情绪难明,问出了他意料之外的问题:“谢屿,你是不是喝醉,认错人了。”
谢屿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啊?什麽?”
“你身上的女士香水味,能呛死两头野猪!”陈酌眸光变得复杂,隐隐有怒火在燃烧,“让我猜猜,是不是跟学姐出去约会喝大了,朝我来撒酒疯!”
谢屿一头雾水,没明白陈酌的逻辑:“你在说什麽啊?什麽学姐?”
陈酌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踢了他小腿一脚,转身走人:“狗东西,死去吧你!”
谢屿吃痛蹲下身,终于反应过来,擡起胳膊闻了闻,小声嚷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