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这才跟交警说:“我们马上走。”
往常只要凑一块就吵吵闹闹的两人一路无言,奔驰开了一个小时左右到达南郊某处别墅区。
陈酌解开安全带,临下车,想了想还是嘱托道:“安全最重要,千万别路怒。”
谢屿张嘴想辩驳自己的车品很好,但话出口却是:“周一要上早八,你今晚还回宿舍睡吗?”
陈酌推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当然回去,这离学校多远啊。”
“哦。”
谢屿点了下头,没再说什麽,等他关上车门後,便调转车头离开了。
陈酌目送谢屿的车尾灯消失在眼前後,摘下自己的耳钉,转身往别墅区内走。
走了没两步,发觉自己两手空空,想了想,又跑去附近商场买了束鲜花和糕点。
陈酌抱着鲜花,拎着糕点,轻声叹了口气,只有客人才会觉得空着手不好意思。
陈酌知道,即使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这富丽堂皇的别墅也仍旧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那个墙皮斑驳的老破小,他的父母早就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
长大了,就应该知趣地保持适当的距离,否则,就会被人怀疑他贪图徐家的财産。
当初徐家不办理收养手续,仅仅是打着照顾因公死亡员工独子的名头,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陈酌深深呼出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踏入这个让他怨却又不得不感恩的“家”。
家里的佣人阿姨迎上来接过他手上的糕点,亲切道:“小少爷回来啦?”
陈酌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讽刺,他算哪门子少爷?不过是一个能够平息舆论风波展示徐氏集团良善的工具人罢了。
可那毕竟是十年的照料,就算感情算不上真挚,花在他身上钱却是实打实的。
陈酌叹了声。
熟悉的嗓音响起,“小酌。”
陈酌擡眸看去,脸上露出些真挚的笑:“清猷哥。”
徐清猷穿着家居服,鼻梁上戴着副无框眼镜,像是刚从书房出来。
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佣人阿姨手里拎着的糕点,擡手将陈酌头顶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回自己家,还带什麽东西?”
陈酌抱着鲜花,眸光闪烁:“就是正好路过,随便买的。”
徐清猷没再说什麽,右手扶了下他的背,“外面晒,进屋说。”
正厅内,楼梯上走下一个女人,气质优雅干练,看到陈酌後说了声:“小酌回来了。”
陈酌说:“阿姨,花店里的百合花开得正好,我买来一束送给您。”
郑斐视线落在陈酌怀里那束清新淡雅的百合花上,“小酌有心了,放那吧。”
郑斐公事公办般问了问陈酌的学业,“你们学院的院长跟你徐叔是老朋友,遇到什麽问题,尽管说。”
陈酌有些拘谨:“谢谢阿姨,我挺好的,没什麽事,不用麻烦。”
郑斐点了下头,翻阅起茶几上放着的财经新闻,转了话题,“清猷,李家那姑娘不错,跟咱家算得上门当户对,日後对你的事业也会有所助力,不要再推脱了,抽空约人家吃顿饭。”
这话说的,不像是母亲给儿子相看对象,更像是上司给下属布置任务。
徐清猷没什麽情绪波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