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的线索找得不是很顺利。
知府衙门虽然在闹市之中,却因为是官府,门口并没有店铺酒楼,路过的人也少,更不用目睹有人塞字条进门了。
如此一来,真是如同大海捞针。
绍桢都打算放弃了,那日再将字条拿出来看,却忽然现日光之下,纸张竟然隐约显现出一株祥草的样式。
这实在独特。
绍桢福至心灵,立刻招来人吩咐:“让留在泰安的人着意查找这样的纸张出自何处。”说不定能顺藤摸瓜问到送信人的身份。
她是不相信赵逢辰会这么糊涂,犯下杀人的罪责。
京城消息来得太慢,她不知道赵逢辰如今如何。他身陷谋杀于龙的险境,若是她能查出秦仞的更多罪状,兴许可以弄明白于龙的死因,也能为赵逢辰减轻那些来自辅党攻讦的压力。
若是这条路还走不通,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公事再急,也还是要回家休息。
今日却有些不大一样,家门口竟然停了好几辆马车,制式颇为熟悉,和自家的那几辆没什么不同,唯有车角挂着的是八角宫灯。
燕京来人了?
绍桢有些纳闷,二娘来信可没说这回事。
进了家门,还没走到院子就听有人娇喝:“你们动作轻一点!别摔了杯子!”
绕过穿堂进去,果然是何纨纨。
绍桢笑道:“纨纨,你怎么跑到济宁来了?一个招呼也不打!”
何纨纨猛地转回头,喜笑颜开地朝她跑来,用力抱住她,嘻嘻笑道:“我来找你玩啊!”
绍桢被她冲得连连后退两步才站稳:“这宅子这么小,你带这么多行李还有下人过来,都没地方安置了。二娘知道吗?”
何纨纨抱着她的手臂磨蹭:“二娘要是不知道,我哪里能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她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济宁,就叫我过来和你做个伴,顺便照顾你起居。”
绍桢摇头道:“我照顾你才是。路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何纨纨哈哈笑道:“没事,我能出什么事。我看是你被山东官道上的鬼风给吓着了!两回写信都要写那鬼风。”
绍桢哼道:“你要是遇着了,保管吓得走不动道。”转头对燕京来的下人们道:“行了,都别忙活,一路上辛苦,我请你们出去酒楼犒劳犒劳。”
大家都欢呼起来:“公子大气!公子威武!”
到了酒楼,绍桢单独和何纨纨坐了一桌,细问京城的近况。
问完了家里事,她才提到赵逢辰:“你们有听到朝堂上的消息吗?”
何纨纨咬着筷子回想:“合庆元的伙计说,他在街上听别人议论,赵大人好像要被判流放了。不过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得真下了调令才知道。”
绍桢默默喝了口茶。
何纨纨道:“你别担心,是赵总河犯事,也是他弹劾秦辅,辅的门生攻讦的都是他一人,横竖殃及不到你的,就算有什么,也不会太严重,大不了就回燕京去。反正王明镜说你的病已经好了。”
绍桢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道:“算了,吃饭吧。”
然而仿佛是时来运转,这次的查找意外地顺畅,泰安的消息很快就递回了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