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忽然转头吻上傅廷渊。
当着他的面,她踮起脚尖,仿佛要洗去他方才留在她唇上的片刻耻辱,转而失控地亲吻她的未婚夫。
激烈到甲板上其他几人赶过来时。
都止不住发出尖叫,纷纷起哄。
这年端方持重又克己复礼的太子殿下,显然猝不及防。他先是怔然,而後无师自通地轻揽少女腰肢,将人揽入自己氅衣里,这才瞌目闭眼,红着脸青涩又情动地给出回应……
这样一幕。
距离江揽州不过三步之遥。
。
此时此刻。
十六岁到二十一岁,隔着悠悠近两千个日日夜夜,他冲破年岁与时光,一次又一次在她身上挞伐。
人最奇妙的地方在于思想丶记忆,它不受控制,不被约束。故而每次回忆过去,江揽州都仿佛再次回到那年元宵的甲板。
即便被泼一脸的水,鼻梁也被她丢来的杯盏砸出血印。
他还是想笑。
换句话说,每当他回忆那场游戏,就等于见她一面,并吻她一次。
只是千万次下来,无论哪一次。
最终闪回的,都是她和傅廷渊在月下拥吻的画面。
“薛窈夭……”
声线暗哑,断断续续。
到後来,江揽州仿佛被邪神附体。
语气里蕴着前所未有的极致兴味丶愉悦,也蕴着化不开的绵疼苦涩,更还有薛窈夭无法理解的……隐隐疯魔。
“曾经……我想死去,死在战场,被敌人的弩箭贯穿心脏,或头颅。那样就可以……去见阿娘。”
“八岁那年,就想死了,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和傅廷渊吗。”
“你从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自幼看我的眼神,像看这世间最卑贱的杂草,欺辱我,践踏我,驱逐我,不要我……”
“可塞北的冬天,真的好冷。”
“一个人走路,也好寂寞……薛窈夭。”
“你有家。”
“而我没有。。。。。。”
“下地狱之前,记得还我一个。”
前所未有的脆弱情态,伴随狠戾而不留馀地的持续掠夺,有滚烫液体坠下,不知泪水还是汗水,灼得她阵阵心悸,忍不住伸手抱他。
太多繁杂心绪,想要理清,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时也分不清。
这人究竟有多恨她,又究竟想要什麽。
她只下意识呢喃,“别说那样的……谶语……”
别说死在战场。
也不要被弩箭贯穿心脏。
不吉利的话,听着怎麽都不会让人舒服。
“但是现在,本王又不想死了……”
薛窈夭:“……”
咬住她的唇,江揽州嗓音森然,低哑冷冽,像在宣誓,又像是在隐隐约约地向她表白:“我要未来,江山,你。”
“身体和心,全部所有。”
“就算会死,也要死在你身上,薛窈夭。”
爱我。
或者杀死我。
彼时的北境王妃,并未料到未来某天。
自己会当真被逼着去做那种选择。
而她这晚见识到的,不过江揽州内里疯魔的冰山一角。
。
予他“失控”的结果。
就是接下来将近三天,薛窈夭躺在床上下不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