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不是。”
扶着墙,眼前又一次闪过车壁内看到的徽纹图腾。
薛窈夭:“我想证明一件事。。。。。。”
“成功的话,我们也许都能活下去,平安抵达幽州,失败的话也不会损失什麽。”
最多被人当成疯子。
少女转过头:“我会离开,但不是跟你,曹顺,可以麻烦你帮我办件事吗,去转告那队商旅中的红衣女子,又或那时常抱着手札的折扇男子,你告诉他们我活不下去了,我要自戕。”
?
曹顺瞠目结舌,“然後呢?”
“然後。。。。。。”
视线盯着月夜下的远方,薛窈夭:“他们应该,不,是一定会来找我。”
这关系着她能不能为自己,以及为薛家,求得一座靠山丶後盾丶援助。怎麽说都行,怎麽做都可。
。
大约半刻钟後,依旧是客栈廊道。
薛窈夭手握珠钗对准自己的脖子,开门见山道:“你们可是北境军中之人?”
红衣女子登时目眦欲裂:“有话好说,先把珠钗放下!”
看出对方神色紧张,薛窈夭心知自己多半赌对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非但没听话将珠钗放下,反而又往自己脖子抵近了两分,“你们不仅是北境军中之人,更还是。。。。。。江揽州的人?”
红衣女子:“。。。。。。”
“回答我,是也不是?”
手握马鞭,听自家殿下名字都被猜出来了,红衣女子满脑子都是萧夙当初交代过的,绝不可暴露身份。
为此他们扮作商旅,言辞间从未露出过半分破绽,全程也没交集过几句话。
所以这祖宗究竟是怎麽猜到的?
一番对峙下来。
倒是折扇男子要冷静得多。
他看出薛窈夭并非真的想死,更像是穷途末路後的剑走偏锋,于是试探道:“姑娘想必是有所求,否则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不如放下珠钗,我们坐下来谈?”
折扇男子名叫穆川,和红衣女子穆言二人。
的确都是江揽州的人。
一个月前他们领下一桩差事——《花孔雀受难手札》,以及保证“花孔雀”抵达幽州之前完好无损,性命无忧。
当初京郊原野那场大雨,穆川和穆言都在场,亲眼目睹过江揽州一反常态的全部过程。
出于一种直觉,自家殿下对这位薛姑娘是善是恶不清楚,但必然有着某种特殊渊源?这也是为何穆言会一路观察薛窈夭,对这位曾经的准太子妃感到颇为好奇。
二人原打算奉命办事,绝不多管闲事。
可一路下来,眼看薛家老幼受苦受难,性命攸关时,他们在保薛窈夭的同时也顺带对她在意的亲人搭了把手。
可能正因这些举动被对方觉出端倪,才有此刻的“以死相逼”?不待穆言想清楚,灯影绰绰的客栈廊道。
忽然扑通一声——
少女手中珠钗落地,双膝也跟着落地。
生平第一次,薛窈夭对着除长辈和天家之外的人行跪礼,她没有过多疑问或自我解析,只是直奔主题:“形势所迫,还望二位原谅我举止唐突。。。。。。”
少女仰头,眼泪大滴落下。
穆言扶她她也不起身。
“事已至此,你们也看到了,有人想对我薛家赶尽杀绝,作为罪臣之後,普天之下已非我容身之所,我保不住自己,保不住家人,背後也已经没有任何依靠。。。。。。”
猜到二人也是奉命办事,甚至猜到他们要保的可能和曹顺一样,仅仅是她一个人。
江揽州为何要派人保她?
眼下显然不是去想那些的时候。
薛窈夭只道:“求你们,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我去见江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