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承望虽奇怪,可直接点头,“舅舅哪里话,您直接问就是。”
往舅舅一拍大腿,说县衙父母官派师爷来,要安排老大进他们做捕快,这他拒绝又不敢,那不是甩父母官面子吗,所以这事就拖着。
这边不去,那边倒是光催着,现在总算来了,得问问承望意见。
王氏直接站起身说去呀,这天大的好事,干嘛不去。
辛父摇摇头看着这傻婆娘,“你当是白得的,还不是看咱儿子的面子上,这事。”
沉吟着,也没说出个啥。
对读书人来说,捕快是吏,三代没有科举的资格。
可是对寻常人家来说,捕快那也是了不得的官了,尤其是正儿八经的正经捕快,县衙内捕快数量是有数的,管不了整个县城,每个捕快都会配有数个白役。
不像捕快有县衙发的工资,算是记载名册的官儿,白役不发工资,但也是挤破了头的想当,可以吃孝敬。
小摊主丶赌坊丶客栈老板丶坊间,哪个敢收钱,还都抢着送钱,有事转悠一圈,瘪三捣乱的就不敢来。
辛父说完,也说起现在他的事,东家都开始捧着他,说每月给利润三成,当个客卿,都不让干活了,还给他配了两个徒弟教记账。
那可是东家的儿子,这事闹的。
辛父是既为儿子骄傲,可又为一下子的变化有些无措,不习惯,东家和少东家那个态度,他是真受不住。
一屋子人见此,哈哈大笑。
王氏笑话这老头子,“你就不该享那福,真是闲不住的命。”
这话一处,笑的声更大。
辛父挺直腰板的活,面对儿子当官,也是第一就说,要做个对百姓好的官,可不能做那烂了心的贪官,要不然不认这儿子。
对这样执拗的人,家里闲着,有钱拿,不仅不是好事,还会觉的无所事事的愁闷。
俩事好解决,辛承望直接开口劝舅舅答应下来,爹的东家那,这麽多年去一回很正常。
王氏咳嗽一声,问儿子行吗。
得到肯定後,王家舅舅一家子兴奋极了,笑容满面的回去了。
自家辈辈算是从儿子这改命了啊,吃上皇粮,体面。
收着县令卖的好,主要是老大那性子也适合,巡逻干事不是那种偷懒的本分性子。
自家的肉铺,老二继承也一样,还少了好多分家矛盾。
辛母等兄长家走,又问一遍没影响吗,得到点头後笑开花,这样在她兄长面前可是牛上了。
瞧,她儿子出息,哥也沾光了,等回头上坟,可得给祖宗们说说,王家里她最有出息,谁让承望是她生的呢。
想到这里,更嘚瑟了。
*
晚上,崭新的木桶内洗完澡,躺进了舒适的床铺。
安安撒娇说想跟娘一起睡,辛承望无奈,去了儿子屋自个睡去了。
那咋办,瘪着个嘴巴可怜兮兮的说,半年没看到娘亲了,他会老实的躺在那睡觉什麽的。
还没说完,自己娘子就开口撵人了,辛承望躺儿子床上,翻身曲着腿,一摸身旁一个空,可怜的入睡。
隔天睡到了日上三竿,辛承望起来,饭又温热一遍。
吃完又打了个哈欠,还是家里睡觉舒坦,心里放松。
换身一般衣服,跟着爹提着东西去东家宅子。
敲门後,守门的惊叫一声,一路被领进去都是受宠若惊的脸。
辛承望想到自己在京城内的场景,对比回到家乡,怪不得都说,衣锦还乡呢。
此刻理解到,到年龄致仕後都返回家乡的官员心里了。
在京城啥都得小心,憋着低调,回到家乡大摇大摆被捧着被奉承着,巨大的差距,舒坦的很。
开场白闲聊几句後,辛承望表明来意,说父亲都干了这麽多年了,等到不干的时候,这时间段还得麻烦老板看照。
他就算中了进士,也是丰川县的老百姓一个,没什麽变化的。
往常怎麽来,现在还怎麽来就是。
东家惊讶的圆脸成了长脸,其实他也是舍不得账房啊,找个可以信任的账房多麽难,不贪不奸猾不糊弄。
可是他就是担心这成了进士的爹,还能干下去吗。
他以为这辛进士回来,肯定会不让老辛再干,所以才捧着当最後一个月相处了。
现在得了这话是真心放肚子里了,连连点头一脸的松快。
搭档习惯了,迟早会不干退休,但到那一天前算一天,这就是了。
路上,瞧着父亲的背影都变轻快了,辛承望有点小得意。
回到家,顾芦雪正在和安安丶王氏说笑,见他回来,递上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