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後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她誓死效忠的主子打断了。
“皇上恕罪!”乌雅·颂宁挣扎着从从小榻上下来跪下,“绿馨犯上,差点害了懿妃娘娘酿下大祸,嫔妾难辞其咎!”
“绿馨,这样恶毒的秘药,你到底是从什麽途径拿到手里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绿馨一愣,不可置信看向乌雅·颂宁:“主子?”
然後,她瞳孔巨震,那秘药,是通过她的一位堂兄交到她手上的!
她颓然跪坐在地,脸上不可遏制露出了一抹苦笑。
乌雅·颂宁!
她的好主子,原来在这麽早的时候就打算拿她顶缸了啊!
这秘药她和堂兄都经手了的!
乌雅·颂宁真狠啊,这是要把她这一族都连根拔起!
绿馨低下头,咬破了舌尖才没有对着乌雅·颂宁破口大骂!
“皇上,这秘药是奴婢从一位白发老嬷嬷手里买来的。”绿馨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沉的绝望。
“主子。”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主子是真心和懿妃娘娘交好的。”
绿馨将苦涩连着血水咽下:“是奴婢,看不惯懿妃娘娘苛待主子,想给主子出口气,便在主子给懿妃送去去的茶水中下了‘客至’。”
她惨笑一声:“奴婢就是想让懿妃疯魔!”
“这样一来,等主子顺利産下皇嗣,兴许未来某一天就能取懿妃而代之,成为承乾宫主位。”
“到时候,奴婢的身家也就能水涨船高。”
“宫女到了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去,奴婢不想回家後被家人配个鳏夫,或者给穷苦男人养孩子当後娘。”
“若主子扶摇直上了,就能给奴婢指个好人家,以奴婢的品貌,便是官眷也不是不能想的。”
她深深看了眼乌雅·颂宁後,跪伏在地上:“皇上,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张,得手後又怕主子知道了怪罪,这才想着将玉瓶敲碎了埋起来毁尸灭迹的。”
“求皇上饶命!”
玉录玳看绿馨一下一下磕头,又看乌雅·颂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绿馨,想说什麽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的模样,有些嘲讽地移开视线。
主子犯事,推身边的奴才出来顶罪,这套把戏能蒙得了谁呢?
到最後,还是要看康熙的心意。
他若下定决心彻查,这事便还有真相大白的机会,他若想息事宁人,乌雅·颂宁就逃过一劫,但失宠在所难免。
以她对康熙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後者。
但事关要命的秘药,他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很可能明面上将此事了结,暗地里则会花费大力气将秘药这条线彻底揪出来。
玉录玳轻叹,这法子怕是最稳妥的了。
嫔妃之间互相倾轧戕害的事情,康熙是最不希望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宣扬出气,损了皇家颜面不说,还会让人揣测他这个皇帝膝下单薄会不会是被人下了“客至”的缘故。
若再引起什麽纷争,便是大大的不值得了。
更何况,佟静琬虽然受了些苦,到底心智不曾受到影响。
佟静琬自然也看出来了,绿馨想将乌雅·颂宁摘出去自己扛下所有罪名,她哪里肯依!
“皇上,前朝秘药哪是区区奴婢能得到的?”她黑着脸,恶狠狠瞪了眼乌雅·颂宁,继续说道,“绿馨说的必定是假话!”
“皇上,这样的贱婢就应当将慎刑司最厉害的刑罚都上上一遍,那时候,她若还是这样说,那臣妾无话可说!”
“玉录玳,你怎麽看?”玄烨没有应佟静琬,而是问起了玉录玳的意见。
玉录玳微愣,她不是受害人,问她的意见做什麽?
要她说,当然是一鼓作气把真正用秘药害人的乌雅·颂宁揪出来正法啊!
不然,等着她下回再拿秘药害人吗?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可不客气了啊!
只不待玉录玳开口,一直跪在地上的郭络罗·纳兰珠忽然晕了过去。
跪在她身边的紫曲将人揽住,急慌慌喊道:“主子t,主子,您怎麽了?别吓奴婢啊!”
“黄柏!”玄烨喊道,“过来给宜嫔看看。”
黄柏心下一叹,暗道一声:怎麽就没个消停了呢!
一面心里吐槽,一面应诺屁颠颠过来给郭络罗·纳兰珠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