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杨韵整理了有关睿王的一应罪证,呈交天子。
次日,睿王阖府被抄。
至腊月初八,睿王一家老小被押送进了京城,唯独萧家那位姑娘是四马车仪护送进的京,且进京之后,直接回了萧府。
初十,睿王一系于午门被斩,一个不留。
到腊月十五这日,萧家被封,相爷萧规闭门不出,头一次没参加朝会。
所有人都说,萧家要没了。
更有幸灾乐祸的人说,谁让萧规要帮圣人削弱世家?殊不知,萧家也是世家之一,这刀到底还是砍在了萧家头上。
但此时此刻,萧家内院一片安静。
杨韵跟在家仆身后一路穿过回廊和庭院,来到了萧家书房门外。书房门半开着,隐约可见坐在书桌后的萧规正在翻阅着什么。
“这事处理得不错。”萧规头也没抬地说。
“是相爷您愿意配合,否则事情不会顺利到这个地步。”杨韵含笑道。
“该修剪的枝丫都修剪了?”萧规意有所指地问。
“自然。”杨韵点头。
“那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这些事传封信过来就是了。”萧规翻了一页书,冷淡地说:“等过了这阵风头,你便能升至御史大夫,倒也不急着这一时。”
“我来,是为了给萧相爷讲一个故事。”杨韵道。
书房外。
走到一半的家仆迎头撞上了一身铠甲。
他抬头,见来人是萧王爷,当即惶恐跪地,禀道:“萧王爷,我家老爷这会儿正在书房会客,小的这就给您去通禀。”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萧珩制止了家仆。
然而等他来到书房外,却听到一向稳重自持的萧规爆出了一声爆喝,紧接着便是一个清丽温和的嗓音在讥讽。
“萧相爷,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为了这大赵江山舍弃自己的家族和性命,如此对比之下,你杀妻卫道,倒也没那么伪善了。”
“不过,我还是得杀你,不杀你……岂不是白白重活了一世?”
“午夜梦回时,我总能梦到你给我的那一剑,那是真的痛啊……令予哥哥,我那么爱你,我为你,为江山社稷付出了一切,你怎么能那般对我呢?这一剑,是我还给你的。”
令予。
萧规的表字。
绾绾?
是绾绾!
萧珩心跳如鼓,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看到的,却是个身穿官服的清瘦男人。男人手持长剑,已经捅在了萧规的胸口,自己身上染了大片血污。
杨……礼成?
萧珩愣住。
“不……”萧规奄奄一息,想要开口说话。
“萧王爷来了?那着实有些不凑巧。”
说话的是另一侧阴影处的人。
沈栩安面无表情地提着剑走出来,斜眼睨着萧珩,说:“既然被您撞见了,那下官就只能送您去陪萧相爷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