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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细作 手刃细作(第2页)

扈源露出为难之色,委婉道:“并非我怠慢娘子的话,而是军营重地,自古以来都严禁女人出入,我奉容将军的命令将这条军规改了,但要是将一群女人安置在营地内,定会动摇军心,滋生事端。这一点,卑职实在无能为力。”

“我知参军的担忧,可将双方军舍分开,共用演武场和训练场。娘子军虽为女子,但一样是士兵,同样可以上战场打仗。周将军带着人千里迢迢投奔,若我们不放人入城,来日还有谁敢归顺海州?”

扈源低头应是,脸上却不以为然,显然并不打算照做。赵沉茜知道不必再白费口舌了,扈源虽然听容冲的话服从她,但内心里并没有真正认可她。其实不止扈源,整个军营,都并不服她。

离萤见扈源竟敢这样怠慢赵沉茜,美目含霜,立刻就要上前呵斥,赵沉茜擡手,拦住离萤。赵沉茜看着扈源的表情,心知他已经听到那些谣言了。

甚至都没法称作谣言,因为有一部分事实是真的。

赵沉茜理了理裙摆,突然说:“扈参军想必已经知道,我不姓沉吧。”

扈源瞳孔缩了一下,整个人霎间戒备起来。赵沉茜说:“参军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以身份压人,而是真心想请参军帮我出主意。近日城中突然流传起一些言论,说容冲这次出城并不是常规任务,而是被我谋害了,甚至有人说我想篡权自立。这实在是无稽之谈,容冲走前特意找过你和魏子尘,扈参军应当最清楚,我不可能谋害容冲。”

扈源半低着头,姿态看似恭顺,但看脖颈,分明是抗拒的:“将军对公主自然真心爱重。”

那麽,赵沉茜呢?她曾经就背叛过容冲,谁能保证这一次她是为了什麽?就算容将军真的喜欢她,死心塌地要娶她为妻,她安心相夫教子就好了,为什麽要插手外面的事?

她没来之前,海州简简单单,大家都像兄弟一样,多好。但她来了後,文书变多了,各种手续圈圈绕绕,干什麽都不方便,城里多了大量生面孔,守门巡逻的兄弟平白多了许多事,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他们用性命打下海州,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现在,海州甚至都不是他们的海州了。

扈源後半句话虽然没出口,但并不难猜,离萤和程然都生气了。程然沉着脸:“大胆,你既然知公主身份,还敢口出不敬,你可知诋侮当朝公主,该当何罪?”

“程然。”赵沉茜声音虽不高,但程然听到,哪怕再生气也只能忍住。赵沉茜被人这样说,说不恼是假的,可是她知道,这一关她必须过,而且只能靠自己过。

元宓用她的公主身份离间她和海州军民,她要是也用尊卑压人,那就落入了元宓的陷阱。她不要作为昭孝帝的女儿丶容冲的妻子而受人尊敬,她要作为海州的行政长官,得到军队发自真心的认可,及追随。

赵沉茜看向扈源,平心静气说道:“这些话我听多了,比这难听的比比皆是,我只是很失望,扈参军和那些逃到江南的无能男人一样,自己不行,就见不得女人行。”

扈源本就心有怨气,听到赵沉茜讽刺,瞬间暴起:“你说谁无能?你可知海州最初是什麽模样,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是我们一次又一次冲锋将海州城打下来,我的弟弟就死在冲锋中,我踩着他的尸骨爬上城墙,杀到刀刃都卷了,为容将军打开城门。你说我们无能?”

离萤也早憋了一肚子火了,毫不犹豫抽刀,架到扈源脖子上。扈源下意识攻击,两人都乘着怒气,飞快过招,打斗声惊动了外面的卫兵,立马有簌簌的脚步声朝帐篷压来。

程然顿时紧张,用眼神询问要不要通知周霓来护驾。赵沉茜摇摇头,她是故意激起扈源的情绪的,他们既然心有怨气,那就要引着他们说出来,如此才能破而後立。

赵沉茜起身,有意擡高声音,说:“若打天下只有打打杀杀这麽简单,你们为何至今只能固守海州城?海州城外的百姓呢,他们就没有受过饿,卖过孩子?你在战争中失去了弟弟,可是我敢说,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城外的娘子军,都在战乱中失去过亲人。程然自小被卖入宫廷,因帮我清田,被朝廷权贵暗杀,险些丧命;离萤脸上这道疤已足以说明她经历了什麽,但她依然无私帮助落难的女子,哪怕她们和她毫无关系;你打心底里瞧不上的周将军,是她在北梁人手里救下原本只能自尽的女子,教她们握刀杀人,而不是像某些男人一样,对北梁人唯唯诺诺,倒会逼着自己的妻女去死。”

营帐内外一起安静了,离萤和扈源相互制住,谁都不肯收武器。赵沉茜扫了眼烛火,继续说道:“至于我自己,过去的事孰是孰非,我无意解释,但我来海州後做了哪些事,我以为扈参军会看在眼里。开荒垦田,收纳流民,招揽商户,都是为了海州长久计,只有有了粮和钱,容冲才有馀力攻下更多城池,庇佑更多百姓,收复山河才不是一句空话。离萤,收刀。”

离萤狠狠瞪了扈源一眼,冷着脸收刀。赵沉茜就坦然站在扈源面前,说:“我扪心自问,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如果扈参军依然认为我算计容冲,弄权乱政,尽管杀了我便是。”

扈源握着刀,一下子愣住了,讷讷说不出话来:“我,我……”

“我知道参军不是这个意思。”赵沉茜缓和了神色,放软语气道,“参军一切都是为了海州好。那麽参军不妨想想,谁不愿意看到海州有钱,有粮,有人。”

扈源眨眼,恍然大悟,立刻羞愧地满面通红,跪下请罪:“是卑职疏忽,险些中了敌人奸计。卑职对不住公主,这把刀给公主,公主随便砍我,我绝无二话。”

赵沉茜扶着他起来,说:“扈参军这是什麽话,你对容冲忠心耿耿,我十分欣慰,怎麽舍得伤你?容冲信你,我便信你,以後自伤这种话,不可再说。”

离萤嗤了声,对着他重重翻了个白眼。扈源越发羞愧,不肯起身,赵沉茜见状,只好拿过刀。

扈源低头,默默绷紧腮帮。赵沉茜抽刀,白刃的冷光缓缓从她脸上划过,赵沉茜道:“将人带上来。”

离萤掀开帐篷,扬声道:“带人上来。”

一行反绑双手丶抹布塞嘴的人被皇城司暗探扭送到帐篷前,赵沉茜提着刀走到第一人面前,问:“就是你借着倒夜香的机会,在营地中散布谣言?是谁指使你来的?”

暗探将抹布摘下,第一个人立刻嚷嚷道:“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什麽都不知道……”

他话音未落,血溅泥沙,鲜血都喷到了营帐上。赵沉茜平静擦掉脸上的血滴,走向下一个人:“是谁指使你来的?”

他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看来是个硬汉。赵沉茜手起刀落,一刀封喉。

接连目睹两个同伴死亡,第三个人已吓得抖如筛糠。赵沉茜声音依然平静柔和,问:“肯说了吗,你的主子,是北梁人还是刘麟?”

第三个人感受到求生无望,正待咬舌自尽,赵沉茜的刀已先一步割断了他的血管。

赵沉茜看向第四个人,第四人已经吓傻了,不顾别扭的姿势疯狂磕头:“殿下饶命,我说,我说,是越王。”

赵沉茜并不意外,她转身,旁边的暗探毫不犹豫,一刀将细作杀死。

“扈参军,听到了吗?”赵沉茜走向扈源,将还滴着血的刀横到他面前,说,“北梁人虎视眈眈,时刻想吞并海州,你我还要做无谓的窝里斗吗?刀尖应当对着外人,而不是故国同胞,扈参军,你说是不是?”

扈源看到赵沉茜杀人的狠厉劲,说实话被深深震撼到了。他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容将军洁身自好,并不好色,能让他死心塌地多年的女人,绝不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公主。

扈源这一次下跪是心甘情愿,他双手举过头顶,接过热血滚滚的战刀:“公主说的是,是卑职狭隘了。”

赵沉茜双手扶他起来,当着明里暗里无数双眼睛,朗声道:“我虽为燕朝公主,但遏制豪强丶还地于民丶富国强军的理念从未变过。赵苻弃国逃亡,偏安一隅,早已背离太祖收复燕云丶驱除外虏的本意,我与背叛祖宗社稷的叛徒势不两立,此後我不是公主,也和皇族赵氏再无任何关系,你们若认可我的能力,便叫我赵知州吧。”

夜风猎猎,旌旗翻卷,营地寂静又旷大。人群後最先传出一声“知州说得对”,赵沉茜惊讶回头,看到容泽穿过巡逻士兵,缓慢朝前走来。

容冲走前生怕赵沉茜受委屈,特意给容泽留了话,如果发生什麽意外,下面人不听赵沉茜的,一定要过来替她撑腰。容泽听到赵沉茜深夜去了兵营,生怕有变,赶紧赶过来,正好看到赵沉茜手刃细作。

容泽发现,无论他还是容冲都多馀了,赵沉茜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她正名。无需旁人摇旗呐喊,她站在那里就是旗帜。

赵沉茜没料到容泽来了,连忙上前:“容大哥,这麽晚了,你怎麽来了?”

容泽对着赵沉茜郑重行礼:“参见知州。”

赵沉茜哪能受容泽的礼,赶紧扶他起来:“容大哥,你这是做什麽,莫要折煞我。”

容泽郑重道:“知州心善,不愿意提过去,但我不得不提。先帝猜忌容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容家认了。而我和三郎能活到今日,全仰仗知州私下相救。无论三郎有没有福气娶到你,你都是我们容家的恩人,若再有人传知州的不是,我容泽第一个不允。”

有容泽表态,军营里陆陆续续响起行礼声:“参见知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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