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叫听牌了,小心点哦。”
吴桥朝上家卓云流笑了笑,仍然讲杭市话。
卓云流看着手牌深思熟虑了整整两分钟,不知道地还以为这里是澳门威尼斯赌场,一圈要价上千万。
“陈姜和卓云流要胡万字牌,”许师宪在一边皱着眉提醒他,“林小姐看不明,有可能是风字牌……”
吴桥愣了愣问:“这么厉害?你偷看的还是算牌?”
“谁偷看了!”陈姜生气道:“都是诚信打牌,再诬陷人下桌啊。”
许师宪也笑了笑回应:“没偷看,猜的。留万字牌的顺子,听五条。”
也不是不行。
吴桥的麻将技术在过年的时候只会被放去小朋友桌,以前程灿还在杭市的时候,就是他俩耍赖皮骗人进来玩,程灿凭默契放炮给吴桥,然后赢了钱一起去吴山夜市吃宵夜。
现在没人点炮了,吴桥麻雀技术也没长进半点,那许师宪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吴老板扔了张七条,又摸回来张七条,有气无处发只能讲干话:“打麻将也别干打啊,各位都劳驾动动脑子想一想,公司第二单要去哪里开呢?”
“等客户找上门呗,”陈姜丝毫没走心地答,然后一张三筒被卓云流吃走,以为自己不慎点炮吓得差点丢魂,拍了拍胸口接着说:“招牌是打出去了,但总不好叫业务员上街去问,先生小姐,您家中最近可有帛事要办啊?小心被打哦。”
“徐先生不是去了?”
卓云流打一张二饼说:“一个公司能有一个靠谱的,也饿不倒啦。”
“徐先生?”林嘉敏看着牌:“可唔可以讲普通话啦,你啲咁样,那我也讲咗方言咯。”
“就系Kevin仔啦,”陈姜瞥她一眼笑:“你讲好了,林小姐,可惜这里唔系港岛啫。”
哇,地头蛇哦!
咁讲方言也算职场霸凌咯。
“认真点,”吴桥抬手打断她:“我要胡牌了!”
“你都没摸啊老大!胡西北风?”陈姜无语道。
吴桥挑眉:“一模就是一张财神,等着吧!”
“发财还差不多。”卓云流抵了抵牌呛他。
不过吴老板这厢刚摸回牌用指腹感受了两秒,还没来得及喜形于色,公司门铃就先响了起来。
把牌往桌子上一按,吴老板起身说:“收心,都准备干活接客!”
“搞什么,”陈姜伸了伸胳膊,“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啦,我们正规公司来的啊!”
吴桥把西服外套往肩上一披不明所以道:“我说得也是正规话啊,有什么问题?”
“是我的错……”陈姜扯过麻将桌的防尘布往上一盖,瞥见了吴老板刚摸的最后一张手牌,还真是白板。
“我靠老板,财运昌隆啊!”
“是咯,”吴桥得意地哼了声:“你们三个比较幸运,不然这一手财飘自摸,各给四倍。”
“切……”陈姜翻了翻白眼,端起笔记本电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又是一副相当值得信赖的业务员微笑。
“停,姜姜,不需要微笑。”
对哦!陈姜还没彻底习惯业务方向的转变,赶忙重新捡起严肃神情,推开挡路的吴老板走出了休息间。
外头正是Kevin徐带着一位看着约摸三十来岁身穿西服正装的职业女性入内,林嘉敏已经泡好了茶水接待:“女士,请问贵姓?”
“免贵姓沈。”
沈女士点了点头,说:“我想为我的姥姥……啊,是姑祖母办丧,她没有子女,从做七到送先人出殡,都只有我一个人来操办……”
听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起来,陈姜立马上前开口安慰道:“沈女士,不必忧心,先人的一切后事我们都会为您安排妥当的。”
吴桥问:“老人家已经过身了吗?”
沈女士点了点头:“医院那边已经确认了,昨天夜里过身的。”
病逝啊,吴桥点了点头:“好的沈女士,我们先联络殡仪馆将先人的遗体接出医院,其他的具体事宜由Kevin同您介绍。”
“好,”女人掉下一滴泪来,摔在桌子上,把原本办公室内轻松愉快的气氛一下子收拢。
“沈女士,请来这边,我向您再仔细介绍一下公司服务业务的具体明细以及收费标准。”
林佳敏扶起沈女士,她起身时推了推Kevin说:“好好办、好好办,叫先人没有挂念地走吧,拜托你们了……”
……
将沈女士送出门后,众人都没了打牌的心思,只有陈姜回去休息间看了眼。
林小姐的手牌的确很好,陈姜知道一点香港麻雀,猜她大概是想打五杠子,手上有两组暗杠两组明杠,单吊一张东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惜啊,她真系不知道,杭市麻将胡牌没有五杠子,只有四连杠,超高16番。
陈姜复盘了下局面,心想林小姐如果不那么心急开局杠财神,赢家还真不好说呢。
不过这也没办法啦,她不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