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滑落——那是诉桑的血。
失控时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他手中的恶相之剑欲斩无辜百姓,最后却是落在了来拦他的诉桑身上。
他伤了他的剑主。
他伤了他唯一的剑主。
他伤了——
情绪濒临崩溃边缘,却有人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声他:“没事的,苍苍。别怕,小伤而已。”
没事的。
别怕。
她说她伤得不重,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哄,待他情绪稳定后,她才带他回苍山。
但那也仅仅是她口头上说的伤得不重,回苍山的路不远,本是轻易便可抵达,但是她路行一半却又停了下来,靠着苍山上霜华修得人身的青女携着她,才得以回去。
诉桑的那一身血吓坏了苍山众人,更吓坏了欲止。他们七手八脚地去扶住她,白苍站在人群外,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
直到寒霜拂过,青女停在了他面前。
青女说:“你若因此愧疚畏惧,那桑姐姐便当难过了。上前去吧,作为同她相连的剑,你能助她稳住伤势。”
白苍便上前去了,欲止瞧见他来并没有责怪他,反倒摸了一下他的头,安慰他:“无事,别怕。”
诉桑的伤势稳定下来后便送到山主那头养伤,虽无人责怪,白苍却提是在山主屋前对着诉桑那一屋跪了一夜。
诉桑那时昏迷,就是欲止来劝他也劝不动。
关于阴阳煞石,那是白苍自己去问欲止的。
欲止说:“她没想过后果如何。”
诉桑心怀她所谓的“大义”,做了那件事情那便做了,哪考虑过什么安危结果。正如她将白苍带回,那便是她的人了,不再是那被人人惊惧的阴阳煞石,更没想过会不会被白苍伤到。
诉桑伤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见白苍,她先同欲止谈了话,其中内容不知如何,反正欲止气得三个时辰没有搭理诉桑。
白苍耐不住性子,径自便推门进去了。
他进去时诉桑正在无聊地看话本。
瞧见他来,诉桑扬了扬眉便笑了:“同自己气消了?少爷哎,过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你怎么还同自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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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去责怪白苍。
但那只会让白苍更自责。
白苍撇了撇嘴,低头自己掉眼泪:“诉桑,你把我丢了吧。”
诉桑:“?”
白苍那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他抿唇,不吭声了。
诉桑看见他哭,哭得毫无预兆让她都愣了一下,愣完她就忍不住笑。
她喊了了一声:“祖宗哎。”
诉桑走到他面前蹲下,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
“我的苍苍这般俊俏呢,我怎么瞧都喜欢,”诉柔说。“把你丢了以后谁同我一道去偷欲止的酒?莫哭,这眼睛都哭成核桃了,看得我心疼得很。”
她说到最后又开始不着调,白苍红着眼眶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