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大理寺當這個評事的初衷是什麼?”
李逾不假思索:“為了接近你啊。”
姚徵蘭:“……”還不如不問呢。
“你的意思是,你來大理寺的初衷是為了破案,所以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是不是?”李逾冰雪聰明。
姚徵蘭點頭道:“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我現在是在頂替我哥哥,也就是說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在外人看來,那都是我哥哥姚曄做的。所以,我真的很怕我參與的案子有冤情在裡頭。我想要小心再小心地對待每一件案子,我願意不厭其煩地反覆去推論去驗證,哪怕費時費力到最後證明我是多此一舉,那也比明知有疑點沒有解開,卻迫於輿論或壓力糊里糊塗地判了要好。我不想因為一件有疑點沒有解開的案子一輩子於心不安。”
李逾看著她的眼睛,真誠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吃醋無視你提出的疑點而一味的與你爭執。”
姚徵蘭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雙頰不由自主地一紅。
“我現在鄭重宣佈,認同你提出的疑點。你快把包子吃了,我們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案子。”李逾道。
“嗯!”姚徵蘭幾大口把包子嚥下去。
“你看你,也不怕噎著。”李逾見她嘴角沾了一點油光,十分自然地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帕子替她揩了去。
姚徵蘭不好意思地抬手用手背擋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逾跳下書桌,提起桌上的包子道:“既然要研究案情,還是回顧璟那裡一起研究吧,省得我們在這裡說完了,到時候還得再說一遍給他聽。”
“好。”姚徵蘭從書櫃中拿了一件自己放在這裡的常服,吹滅蠟燭和李逾一道回到閱卷房。
“喏,姚兄吃剩的,賞你了。”李逾將包子扔到顧璟桌上,轉而又道:“哎呀,忘了你不吃外面買的。隨你吧,愛吃不吃。”
話音方落,顧璟伸手從紙包裡拿出一隻蟹黃包子,文雅地咬了一口。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還是你餓昏頭了?”他驚訝地看著顧璟問道。
“人總是會變的。”顧璟道。
“切,吃個包子還給你吃出人生感悟來了。”李逾懶得理他,回頭問姚徵蘭:“姚兄,你拿件常服過來作甚?難不成要出去?”
“不是,我想請郡王幫個忙。”姚徵蘭道。
“幫什麼忙?”
“幫忙把我這件衣服穿上。”
李逾瞪著她手裡的衣服:“你這件衣服這麼小,我怎麼穿得上?”
“試試何妨?”
李逾眼珠子一轉,往屋子正中一站,張開雙臂道:“好吧,那你來幫我寬衣。”
姚徵蘭:“……”
顧璟:“有辱斯文!”
李逾抬頭嗆他:“要你管,要不你來幫我寬衣?”
話剛說完,顧璟便站了起來。
直到顧璟擦乾淨拿包子的手繞過書桌向他走來,他才反應過來,雙臂環胸護住衣襟道:“你想幹嘛?”
“你不是讓我幫你寬衣嗎?我來了。”
“誰要你一個大男人幫我寬衣?”
“既然都是男人,你躲什麼?”
“變態啊?走開啦!”
姚徵蘭在一旁看著他倆一個追一個躲,忍俊不禁。
後來李逾自己寬了外衣,把姚徵蘭的衣服給套上了身。
“嗯……不能動彈了。”繫好腰帶後,李逾難受地動了動胳膊,對姚徵蘭道。
姚徵蘭遞給他一支毛筆,然後讓顧璟與他面對面站著。
“郡王,請你以筆做刀,對顧大人做出割頸的動作。”姚徵蘭道。
李逾:“我要是抬手,你衣服絕對會破的。”
“不要緊,就是要它破。”姚徵蘭道。
李逾聞言,猛地一抬胳膊,對顧璟做出割喉的動作,只聽嗤啦一聲,衣服的右側腋下頓時撕開一道大口子。
李逾:“……這可不怪我。”
姚徵蘭高興道:“自然不怪郡王,還要謝謝郡王呢。”
李逾把她的衣服脫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
顧璟在一旁問道:“此舉究竟何意?”
姚徵蘭拿著自己那件腋下撕裂的衣服對他道:“大人,我們若是穿著合身的衣服,不管你怎麼動作,一般來說,腋下這裡是不會撕裂或者脫線的。只有穿著嫌小或者嫌緊的衣服,然後再做出像郡王剛才那般抬起胳膊的動作,腋下才會因為受力而撕裂,對嗎?”
顧璟點頭:“沒錯。”
姚徵蘭道:“秦珏脫下來的血衣,外衣和裡衣的右側腋下,都有不同程度的脫線,左側腋下卻沒有。”
“竟有此事?”顧璟和李逾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