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是全面的控制,‘寄生者’與‘宿主’的靈體近乎融合,知道他的想法,瞭解他的意圖,並能主動地接管身體。
“面對第一種‘寄生’,可以透過入夢、潛意識對話等方式提醒‘宿主’,不用擔心被發現,因為‘寄生者’必須藉助‘宿主’的感官才能察覺周圍的事情。
“第二種狀態下,不存在任何繞過‘寄生者’與‘宿主’對話的辦法,但也有清除的機會,那就是依賴‘宿主’信仰的物件,我很難準確地向你描述這種事情,只能告訴你,放開心靈祈禱時,信仰的物件能發現‘寄生者’的存在,並藉助一定的儀式給予反饋,完成分離或清除。
“當然,前提條件是,‘宿主’本身並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情,否則‘寄生者’必然警覺,進行阻止……”
後面的情況不就是當初小“太陽”遭遇的事情嗎?他懵懵懂懂地向我祈禱,被我看見了阿蒙分身的存在,然後隱瞞目的,教導他密契儀式,藉此淨化了“寄生者”……克萊恩對之前那件事情一下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可是,我目前沒辦法確認詩人究竟處於哪種狀態。在廷根的時候,他偶爾會自言自語,這也許就是第一種寄生態的表現,但問題在於,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那位‘寄生者’或許已經完成了全面的控制。
“必須先確認這件事情,才能知道究竟該怎麼做,否則盲目的入夢只會導致目的被‘寄生者’提前察覺,讓問題變得更加嚴重更難以解決……
“如果是第二種寄生態,詩人信仰的是女神,但女神的信徒數以千萬計,不太可能重點關注一位非眷者非聖者的紅手套……
“像我‘愚者’就不同,從來都是有祈禱必檢視,常常提供一對一服務。
“這就是‘創業期’的狀態啊……”
克萊恩想著想著,突然有點唏噓和感嘆。
他本打算委託“月亮”埃姆林暗中監控倫納德·米切爾,弄清楚對方是否會經常小聲自語,可考慮到“火種”手套的事情已經讓埃姆林浮現於倫納德,浮現於那位“寄生者”眼中,大機率成為了他們戒備和調查的物件,只好理智放棄了這個想法。
“‘魔術師’小姐才序列8,只是個‘戲法大師’,還不具備在一位天使級‘寄生者’和一個紅手套周圍監控的能力……
“‘正義’小姐的身份是很好的掩飾,而且她同樣屬於女神的信徒,可問題在於,她現在回了家族領地,得六月份才重返貝克蘭德……
“‘倒吊人’先生和‘隱者’女士在海上,小‘太陽’甚至都沒法和外界連通……
“塔羅會的成員還是不夠啊,各自向下發展的勢力也不足,我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幫我完成這件事情。
“我認識的人裡面,莎倫小姐做類似事情應該是最擅長最隱蔽的,可我現在又聯絡不上她,哪怕透過‘魔術師’小姐和埃姆林也不行……哎,之前逃離貝克蘭德太匆忙,很多事情都沒考慮到後續……”
克萊恩抬手揉了揉額角,想著倫納德是值夜者裡的精英“紅手套”,上面有高階執事和教會看著,那位“寄生者”短時間內也不敢弄出什麼事情,於是決定將這個問題暫時壓下,等到有合適的幫手再說。
或許等我消化完魔藥,去蘇尼亞海東邊找到美人魚,完成了晉升,再重歸貝克蘭德,親自去做……經歷豐富的克萊恩不再猶豫,迅速有了決斷。
……
“甜檸檬”酒吧內。
惴惴不安的比爾特在處理了心腹手下中的兩位天體教派信徒後,終於等到了一個好訊息。
“你說,艾彌留斯上將今天啟程返回拜亞姆了?”他拿著雪茄,起身問道。
他的副手索托斯輕輕點頭道: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的艦隊離開港口,駛向羅思德群島了。”
“呼……”比爾特沒有掩飾地舒了口氣,確認上將閣下並未責怪自己。
想著格爾曼·斯帕羅這個替身在不到四天內,“使”得將軍衛隊成員損失慘重,“使”得上將閣下的弟弟被解除總督職位,秘書遭受傷害,情婦慘死別墅,他就忍不住自我否定,懷疑自己的辦事能力。
雖然那些事情的責任未必都在格爾曼·斯帕羅身上,但集中在一起爆發,依舊讓人覺得這就是瘋狂冒險家的問題,至少他足夠倒黴,而作為他的推薦者僱傭者,比爾特相信自己沒法推脫,必然會承受來自艾彌留斯上將的懲罰。
“上將閣下不愧是半神,沒被憤怒矇蔽理智,讚美主,願風暴與我們同在。”比爾特握右拳擊左胸道。
這時,他派出去的一位手下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頭兒,格爾曼·斯帕羅不見了!”那位手下語氣急促地彙報道。
比爾特眉頭微皺道:
“不見了?”
“是的!他退房之後,提著行李箱,在街上繞了幾圈,然後就不見了!”那位手下如實說道。
要想監控一位能變成任何人的冒險者確實很困難……比爾特嘆了口氣道:
“就這樣。
“不用再尋找他了。”
……
被“慾望母樹”針對了一次的克萊恩小心謹慎地改換了樣子,改換了身份,改換了住處,防止再被誰盯上。
而有了扮演艾彌留斯上將的收穫,他決定儘快透過實踐,消化掉魔藥。
乘坐馬車來到奧拉維醫療救護基金會,克萊恩又一次進入了這裡。
負責登記的依舊是那位胡安娜女士,她抬頭看了眼道:
“你要做義工?”
“是的。”克萊恩認真點頭。
胡安娜拿出表格,熟練問道:
“姓名。”
克萊恩微笑回應道:
“辛巴德·沃倫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