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伐謀,文武兩戰!”
“武戰之策,老秦人自然無懼,但文戰之策,需要邦交大才以為上,這卻是秦廷現在為之缺少之才,就寡人所知,也就宮廷席劍師蓋聶先生通曉,但一人之力終究薄弱。”
“昌平君,你領國政,行人署之中可有這般的人才?”
尉繚的一席話,令廳殿內的群臣為之認同,在興樂宮相談兩柱香的時間,便是躬身而退,國尉蒙武帶其前往府邸,細細談之。
留下的諸人便是隻有文官昌平君、周清、李斯三人,秦王政從上走下,思忖尉繚先前之語,比起對內的文武之事,更加具體許多。
而且這等邦交大事,自然是越早做準備越好,但近些年來,秦國和山東六國的關係惡化,以至於行人署之中也沒有聽到什麼人才。
“半個月前,國府便有文書下,行人署之中雖有不少吏員,但能夠為大王滿意的只怕暫無,若是那姚賈沒有做出損公營私,公然觸法之事,到還尚可。”
“但其德行有損,只怕危及國事。”
昌平君等人亦是起身,聽秦王政語,為之頷,若說戰事,那是老秦人的強項,這一點無需太過於擔心,但文事上,卻是有些欠缺。
尉繚先前所言邦交大才,鬼谷的蓋聶先生雖然很適合,亦如大王所言,只有區區一位,也只能夠領一支人馬成事,翻滾腦海中的資訊,一個人名湧現,但隨即又搖搖頭,將其撤下。
“姚賈之人正在殿外鴻臺等候,說起來,對於此人,玄清倒是有些期待,已經被廷尉舉惡事,仍舊無懼入咸陽宮,可見其心。”
“不知姚賈今日入宮,是為了辯解自己之惡名,還是其它之事?”
擅長邦交的大才,的確,於周清而言,第一開始想到的也是鬼谷蓋聶,這也是他們鬼谷弟子最為擅長的東西之一,遠在劍道之上。
其人雖唯一,但鬼谷弟子充當邦交之吏,若是傳揚出去,只怕令山東六國輕視,如此大才竟然只是一個小吏,對於一天下大勢有損。
又聽昌平君提及姚賈,心中不由得也是想到殿外那人,對於其入宮之意自己還真不知道,語落,將目光看向秦王政與昌平君。
“寡人倒是不知,尉繚先生在前,姚賈后來而至,對於其惡名,寡人也是有所耳聞,故而不曾理會。武真君所言有理,無論如何,此人既然身負惡名入宮,定然有奇異之處。”
“而且,又能夠為昌平君高看,如果當真冤枉他,邦交之才不就有了。”
到了這個關鍵時刻,突然間覺得秦國缺少人才,令秦王政心中有些不滿,不過,心中也是清楚,秦國之內才學之士不少,但大才稀少,諸夏之內,大才更是稀少。
聞昌平君所言姚賈應該不俗,如果所犯之事不太嚴重,那就暫緩也無不可,畢竟損益利弊還是可以權衡一二,語落,對著身側不遠處的趙高看了一眼。
“你便是姚賈?”
看著眼前這位身形消瘦,身著衣袍有些灰白的男子,秦王政凝視許久,出聲而道。
“客卿姚賈見過大王!”
在鴻臺處等待許久,對於先前廳殿內的事情也知曉,為了傳聞中的尉繚,據說有大才,而且是國尉蒙武推薦的,應該不會有錯。
故而,姚賈在外等待也是無妨,如今入內,看著廳殿內的數人,禮儀而落,靜待大王之音。
“姚賈,數日之前,國府有文書傳上,言語國府以重金資你出使,你卻揮霍國財結交六國權臣,於此,你做何說?可知罪?”
那捲文書的內容秦王政記得很清楚,不是因為姚賈此人,而是因為此人浪費錢財,損公營私,這等事情若是廷尉真的查辦,此人落不了好。
談及此,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姚賈,秦王政聲音高昂了許多。
“回大王,臣不知罪!”
“但廷尉舉之言非虛!姚賈確實以國金結交諸侯。”
姚賈倏忽愣怔,徑然抬頭。
“哦,你之言相左也!”
秦王政雙眸為之眯起,既然是以國府之錢財結交諸侯,那還不是浪費國府的錢財,公然觸法,看來此人的確犯下事端。
周清在一旁聽之,神通掠過起身,面上倒是輕輕一笑。
“我王!”
“姚賈入行人署以來,便是知曉行人署的重要,故而敢問我王,特使若不結交六國重臣,安能拆散其盟?其盟不散,秦國威脅何以解之?”
“出使之臣猶如出征之將,若無臨機布交之權,猶如大將不能自主部署兵力,談何邦交長效?姚賈懷抱效秦國之心而渙散六國,若做營私罪舉,秦國邦交無望矣!”
姚賈神色微變,看著面前大王略有陰沉的情緒,當即又是一禮,口中朗聲喝道一聲,似有為自己分辨之語,左右看了一眼,娓娓而出。
“於這一點,文書還言你出身卑賤,輒懷野心,欲結六國以謀退路。”
秦王政不為所動,雙手揹負身側,就在廳殿之內隨意走動,細細聆聽姚賈的快回應,嘴角不由得為之輕輕揚起。
“哈哈哈,大王之言,與魏國朝堂流言何其相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