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和來福上來了，扒在床邊看著兩個娃娃，然後又跑了出去。
“你們居然不幫我帶孩子？”林染喊住了它們。
來福回頭瞅了林染一眼，無情地跑了。
林染又站到床邊：“你們想幹啥？別吭嘰。”
噗——
林染囧了：“這是拉屎前的醞釀？”
兩孩子咧嘴笑了，應該是好受了。
養老院裡的男粉絲快要不行了，林染估摸著時間確實是這幾天。
他晚上去養老院，見到了男粉絲的父母，他們拿出了一張紙：“林老闆，這是我兒子清醒時寫好的，一共三份，你看一眼。”
林染接過來一看，是遺體捐贈協議書。
這一家三口都捐贈了遺體。
“您二位知道這是什麼嗎？”林染問。
“知道，我兒子說聯絡好了，到時就捐給醫學院用來做研究。”粉絲媽媽看得很開：“我們都是先天失明的，身體也不好，哪怕把我們埋了，也沒人給我們上墳，所以這樣挺好。”
“行，這三份協議我收起來。”林染說道。
“謝謝。”
林染站在男粉絲的身邊，給他把脈：“明天上午八點半左右。”
“知道了。”月姐記到了本子上：“已經跟本地的紅十字會聯絡好了，人走後他們就接遺體離開，然後送去醫學院。”
“原本他想要海葬的。”林染說道。
“來這裡幾天就改主意了，他說想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兒，我也勸過，他始終堅持。”月姐當時也知道自己沒資格勸人家，可她一向是有話就說，省得男粉絲又後悔。
“只要他高興就行。”林染完全尊重死者的遺願，在萬吉鎮他還遇到過幾位捐贈的，人家的子女立了一個衣冠冢，逢年過節燒紙擺供，也沒有什麼事兒。
男粉絲的父母還在月姐的幫助下錄了一個影片，很怕將來他們捐贈遺體時有麻煩。
林染掀開了男粉絲蓋著的薄被：“壽衣自己穿上的？”
“今天中午清醒一會兒，然後就在叔叔阿姨的幫助下把壽衣穿上了，這套是他在您的殯葬app買的，當天就送過來了，是最新款，他還說呢，臨死前奢侈一把。”月姐哽咽著說道。
林染心情很低落，攢了那麼多錢，臨了才想著給自己花一回。
男粉絲的父母抹著眼淚，他們捨不得兒子，卻從來沒在兒子清醒時掉過眼淚，有時候他們也後悔，當初為啥非得要孩子呢？
如果不要孩子，兒子就不會出生，沒準還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終歸是自己自私了。
林染望向了他們，安慰道：“人得了病也沒辦法，你們別上火，以後安心在這裡住著，有啥需要就說，錢啥的足夠你們活一輩子了。”
“我知道，就是心裡愧得慌。”粉絲爸爸說道。
“沒什麼好愧疚的，孩子是奔著你們來的，這也是你們之間的緣分。”林染只能這樣安慰男粉絲的父母，而且男粉絲從來沒覺得自己過得不幸福，要不然他也不能拼死拼活給父母留這麼多的錢養老。
“唉……”
老兩口嘆了一口氣，林染的話他們聽進去了，但心裡的那份愧疚根本不可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