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涅,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族兄貪墨之事瞞不過族人,還能瞞過御前?”
舒舒小聲道:“這樣的人還放出去當個地方官,怎麼想的?”
覺羅氏道:“還能為什麼緣故,無人可用罷了。”
舒舒:“……”
下五旗的官員讓人不放心,有二層主子,可不是還有那麼多漢官?
學的是三綱五常,科舉上來的,也不放心麼?
覺羅氏壓低了音量道:“漢人的書上寫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打小學得就是這個,那叫皇上怎麼辦?可以使喚他們幹活,可要說信賴,還得是八旗,八旗是大清的根基,也是皇家的根基……”
舒舒覺得滋味兒很酸爽。
不過想想朝廷的格局。
六部之中,都是滿漢官的配置。
雙尚書,漢尚書幹活,滿尚書掌印。
四個侍郎,這個時候就有些平衡的意思。
覺羅氏道:“你也快搬出來了,到時候內務府也會撥包衣下人過來,你到時候怎麼用?”
舒舒想了想,說不得還真是任人唯親。
她最信任的就是小椿幾個,而後就是核桃、孫金這些阿哥所服侍的,這前後也磨合了一年。
到時候到了府裡新撥下的人,也不會讓她們排在小椿她們前頭。
不單單是資歷問題,而是她更信任小椿等人。
這就是心腹了。
舒舒低聲道:“皇上不會是故意養蛀蟲吧?”
到時候得了好名聲,還能得了實惠。
說完,她自己就搖頭。
不至於。
現下跟乾隆朝末年還不一樣。
當時西北、西南接二連三的打仗,國家財政出問題了。
大家才陰謀論了一把。
現下整個朝廷與地方的景象還是趨於太平。
康熙也正是壯年。
或許就是隨心。
“怕是開了不好的先河……”
舒舒小聲道。
人都不是聖人,要是沒有律法禁止,這小貪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官員自己不貪,還有親族手下。
小貪過後,就會大貪。
膽子與貪慾,就是這樣一點點養大的。
覺羅氏點了她的腦門道:“真是膽子大了,什麼都敢說,這些事心裡有數就好,不許在人前露出來,誰家婦人關心這個?”
舒舒撒嬌道:“這是當著額涅的面,當著九爺的面,女兒都不提這個。”
覺羅氏點頭道:“那樣才好,做人要心裡有數,別被人湖弄;可也不必將精明掛在臉上,叫人防著。”
舒舒笑著點頭,道:“額涅您就放心吧。”
她跟九阿哥夫妻倆出來的早,現在才是早膳的時間。
舒舒就起身道:“早上就對付了一口,我去陪阿牟吃早飯,一會兒再過來。”
伯夫人現在身份與過去不一樣了。
成了寡居之人,還在夫孝之內,倒不好過來吃席。
覺羅氏擺手道:“去吧,去吧!”
舒舒就帶了核桃去伯府去了。
至於小椿、小松兩個,也跟了回來,被舒舒放了假,跟親人團聚去了。
伯府,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