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歡喜。
王弟之言,自己一直很喜歡。
不為其它,而是那種居高而下,俯覽一切的局勢目光,也如王弟之言,不謀全域性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昔年商君便是為秦國大計,定下萬世之謀,方有大秦之今日。
而與商君一同變法的韓國申不害,只行法家術派,只收的一時之效,短短二十年,外力之下,直接崩潰。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昔年李斯聞道於師尊門下,師尊曾語道家之學,堪為天人大道之學,無論儒家,無論法家,無論墨家……,皆道生萬法也。”
李斯近前一步,躬身拱手一禮。
徐徐而言之,緩緩而落。
“嗯,道生法也。”
“據傳,當年齊國稷下學宮將道家之學定為百家之官學,便是如此。”
秦王政深以為然。
對於道家之學,自己也一覽過,惜哉……不若法家之學閱覽之暢快,可韓非《解老》、《喻老》二篇自己曾閱覽數十遍。
果然再次參悟道家之學,方得其廣博也。
道家之學,可生百家之學,但又脫於百家之學,果然以當年道家祖師的境界,怕是諸夏都無需理會了。
無所持萬物,無所持一切。
故而……,其人有語,天之道與人之道之不同,秦王政甚為歎服。
秦國之道,諸國之道,便是人之道。
而道家之道,卻是天之道!
道家精要,乃是天人之道。
“哈哈,數年前,武真侯論戰稷下學宮,壓服百家,百家無一勝者,堪為盛事。”
“惜哉,近年來,稷下學宮之內,人跡不顯。”
李斯拱手看向武真侯,一禮而笑。
那場論戰,秦國這裡也有傳聞,雖說……那時論戰的百家不齊、不多,可大家顯學基本上全部到達了。
“稷下學宮!”
“寡人也向往久矣,奈何不曾一觀。”
“但……待它日,寡人當好生一觀稷下學宮。”
“齊國坐擁如此名士匯聚之所在,然卻不用之,可惜哉,商君當年遊歷稷下學宮,也曾論戰百家,雖不為勝,仍一觀齊國霸業有限。”
“乃有入秦,方成大秦今日之恢宏之勢。”
秦王政雙手揹負身後,言語落在稷下學宮的身上,百多年來,從稷下學宮走出許多名士,儒家孟軻子、荀夫子,魯國魯仲連,齊國田駢,申不害,接子……。
但齊國一個都沒有使用。
商君當年也曾入齊稷下學宮,終究……還是入秦一展所學。
還有魏國的西河學宮,自從大秦中央學宮、護國學宮而立,魏國也再次重立西河學宮,不過,沒有半點作用。
魏國今日何在?
已為大秦鐵騎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