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齊天沐玥了。
光耀中，李天命神目往下，看著腳下這匍匐的女人，她黑色如瀑長散落，恐懼的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這是萬道谷曾經最驕傲的女人，亦是最目中無人的一個！
如果只是比她一星半點，絕不可能，把她嚇成這樣。
帝熋被煉入獄魔血鼎煅燒，他的慘狀，歷歷在目……
“主人……若留沐玥一命，我後半生，不再屬於齊天氏！為活命，你讓我殺兄弒父，我絕不眨眼，用我對付齊天氏，我亦萬死不辭……”
她匍匐上來，抱著李天命雙腿，抬起頭來，雙眼滿是淚花。
沒想到她這樣的人，可憐起來，也算楚楚動人。
“讓你殺你爹，你都願意？”李天命聲音如雷鳴，在其耳邊響動。
“願意！”齊天沐玥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你這麼怕死呢？”李天命冷笑。
“我怕！我怕死，更怕死得悽慘，死得可笑。每個人都只有一輩子，誰知道輪迴是否存在？就算有輪迴，我下輩子還能投胎到這樣的高度麼？”
“如果只是陽凡級世界一介微塵，那和沒活有什麼區別？這輩子算很幸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所以，我不想死！為了活命，我願意出賣一切！”
齊天沐玥涕泗橫流。
李天命啞然失笑，道“看來谷主沒教子女們，什麼叫做骨氣啊？”
“他當然沒教，他只教我們怎麼駕馭他人，怎麼為王為帝！”齊天沐玥悽聲道。
什麼樣的氏族，什麼樣的父親，自然就培養什麼樣的後代。
有那齊天逍這種人當父親，也難怪那齊天沐塵，還有眼前這齊天沐玥，都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種。
血脈的強大、崇高，和一族的骨氣，並沒有必然聯絡。
聽到這裡，李天命忽然笑了。
“還真別說，你說服我了。我雖然很想殺了你了事，但最近這段時間，我確實需要一條狗，而且是一條能幫我徹底扳倒齊天氏的……母狗！”
他低頭，看著這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女人，眼中的神光如同熾烈恆星源，燒得齊天沐玥內心焦黑、腐朽。
“你爹殺妻滅師，我再用你殺兄弒父，這是一族良好傳統，沒毛病吧？”李天命問。
“沒，沒有！只有你饒我一命，我就此和齊天氏，和萬道谷脫離一切關係，我也可以和她們一樣，只當你的人，只以你為榮……”
齊天沐玥看了一眼極光和曦月，她此刻被李天命震懾，多少有點誤會，心裡懷疑極光和曦月，很可能都是被李天命這樣征服的。
尤其是極光。
齊天沐玥雖然不知道什麼細節，但萬道谷都在私下討論奪走極光燧神血的那個男人，齊天沐玥也猜不透到底會是誰。
而現在，她想到可能性……更加驚心動魄。
李天命剛才那一句話，已經讓齊天沐玥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越是有權有勢的人，越怕死。
越是窮困潦倒，越是亡命之徒。
這一點，在她身上詮釋的淋漓盡致。
為了活命，她連家族、血脈、信仰，都能出賣！
“問題是——”
李天命還沒往下說，他肩膀上，出現了一隻黑紅色火焰焚燒，渾身劍形羽翎的小鳳凰，它指了指齊天沐玥身後，那縮成一團的九源獸青凰，道“你當了小李子的狗，你這小鳥兒，也得給雞爺我下跪匍匐，這才算數啊。”
那九源獸青凰聞言，本能的反應就是勃然大怒。
它的傲氣，可比齊天沐玥高多了。
方才君臨天下，看眾生顫抖的它，可曾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