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壡徹底懵了。
“不是去救駕那他一個太醫還能幹嘛?”
寧玦的聲音悄然響起。
“驗屍啊!”
“驗……”朱載壡還沒說完這句話,一股寒意便在背後猛然躥起。
如此一來,許紳為何事後有劉文泰這麼前輩在前面擋著還能嚇死就能說得通了。
孝烈皇后是叫你去驗屍的,你去了之後,三兩下把皇帝給救活了,然後乖乖回家領賞,看似很和諧,也沒有什麼嚇人的地方。
但是把事情全都連起來就嚇人的多了。
尤其是當宮裡事後諱莫如深的把楊金英等人處死之後便不再提及此事。
這就差把真兇還在逍遙法外寫明瞭告訴許紳了。
硬生生攪黃了能在宮裡隻手遮天人物的計劃,換成誰是許紳能不害怕?許紳一把年紀還能硬挺幾個月就算他身體好了。
活人,永遠比死人要可怕多。
“氣息將絕,諸御醫畏懼獲罪,惟院使許紳冒萬死,調峻藥下之,辰時下藥,未時忽作聲,去紫血數升,申時遂能言。”
朱載壡下意識的念出了面前卷宗之上的文字。
張居正語氣低沉。
“氣息已絕,氣息將絕,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啊。”
“諸御醫畏懼獲罪,倒不如說是諸御醫已然認定君父殯天,唯有許恭僖公不信邪,強行灌了一劑湯藥。”
朱載壡咬牙道
“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當時可能親眼看著許紳調藥、灌藥、救駕?”
寧玦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
“甚至有可能還幫許太醫打了打下手,幫了點忙。”
聽著寧玦的分析,朱載壡的雞皮疙瘩已然起來了。
寧玦不由得感慨道
“許太醫這人能處,有事他是真上啊。”
凡事都禁不起琢磨,經寧玦這麼一說,連張居正跟朱載壡都愈毛骨悚然了起來。
張居正搖了搖頭嘆息道
“如此一來,張逆金蓮為何捨近求遠不去找端妃而是去找孝烈皇后也就說得通了。”
“因為張金蓮本就不是去告密,而是去報喪的。”
朱載壡的牙關逐漸緊咬了起來。
“所以說幕後真兇是孝烈皇后?”
寧玦冷哼一聲。
“哪怕不是主謀,孝烈皇后也必然脫不了干係。”
“何以見得?”
寧玦將楊金英等人的卷宗緩緩放下。
“因為這些宮人既然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敢對天子下手,說明只要皇帝殯天,幕後之人有辦法救她們逃出生天。”
朱載壡遲疑的拿起卷宗。
“不可能,這等事怎麼可能有人能救她們?”
寧玦卻望著朱載壡冷笑道。
“需要真的救嗎?”
朱載壡怔在原地。
這些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他不願意接受,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那個“家”。
竟然是這等的龍潭虎穴罷了。
這幾個宮女在下手的那一刻,無論成功與否,就已經註定成為棄子了。
她們活不了。
她們也不能活。
那年的朱載壡不過七八歲,能讓這些宮女相信天子死後能保她們平安的人。
舍皇后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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