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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石廳刀試(其之十) (1 / 10)

秦雋的“勸誘”行動告終之時,藏真心也正好跟著一名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趕到壘石廳之外。

陳至一看“三不治郎中”張鄲的表情,馬上猜到這位大概就是眾人口中的“雙神醫”雙滿舟。

雙滿舟是個又高又胖的胖子,也許比不上小安幫幫助室自寬那種寬度,卻比和陳至等人一塊來到交州的那位全禮顯得塊大許多。

如果光看這位雙滿舟那張頗有點黃的胖臉,別人決計想不到這個人會是一名醫生。

雙滿舟不止是名醫生,而且醫術還頗不錯,正是和張鄲能較上勁的好對手。

這兩人確實誰也看不上誰,藏真心帶來雙滿舟之後,他們兩個互相之間只是用眼光一觸,就各自轉臉。張鄲隨處找了個土墩子坐下等著,雙滿舟則跑去和眾多刀手寒暄,接受眾刀手的奉迎。

至少在百花谷中,“三不治郎中”張鄲除了之前在揚州由拳鎮上為三十名刀手調養痢病外沒什麼出眾的建樹,聲望當然遠遠及不上在百花谷南宮世家坐診多年的雙滿舟。

陳至可以想象得到張鄲在這種情況下是多想贏過這名對手,他相信張鄲一定會在為南宮世家姑奶奶南宮皓雪研製的新醫案中投入十足的精力。

接著,南宮弄花不止來了壘石廳外,甚至還帶來了全禮。

全禮進入百花谷的當夜便厚著臉皮自己跟著家僕跑去南宮弄花的“雨時棲”自薦,如今看來確實已經坐穩了南宮弄花府上食客的位子,不僅換上了他一路上都不捨得穿的那套前襟繡著杏黃色雲紋的灰袍,還把那柄羽毛團扇又取出來隨手持著,不時搖一搖。

面對陳至,全禮也不過笑著稍一作揖,和陳至互過一禮便不再理會,跟著南宮弄花去和無明道人那夥人聊將起來。

全禮甚至之後還跑去師湘葙處,打聽清楚賭盤的規矩之後,故作風輕雲淡地擺下一錠五兩重的整銀,買了南宮勝寒一注。

那一錠銀子想必是南宮弄花所賞,五兩現銀在兗州、青州、冀州、涼州等產馬的地已經可以買下一頭兩歲口的小馬駒,全禮渾身上下行頭加起來也不值這個價。全禮落下這一注,說不定主要還是聽說了“口舌至尊”秦雋和陳至是結義關係,特地落這一注以作挑釁,顯示自己和“閉眼太歲”互別苗頭。

若從實際的角度看來,此舉並沒什麼意義,但是對於全禮這樣以策士自居者來說,“名”卻是和“實”互為表裡的重點之一。藉著這麼一手,他要把和“閉眼太歲”互別苗頭這個“名”印在在場百花谷刀手心中,或許有一天,這個“名”便是他動員起其中某些人時的招牌。

如果從這個角度講,以初入百花谷還未打響名聲的全禮來說,這麼用掉這筆銀子也許算不上浪費。

陳至不需要做出任何應對,他既沒押秦雋的寶,也不覺得全禮的這一手弄出的“名”就能夠跟他的“閉眼太歲”——這個欲界聞名的惡名——一較高下。

時候已經快到正午,再沒有人去師湘葙那處落注。當主南宮乘風也帶著南宮勝寒露面之後便先帶一些人進了壘石廳,秦雋於是和師湘葙對了一下冊子上的名、賬和手中收到的押寶錢,兩人便一塊取了油紙和封書腰的那種封條封了冊子收起桌椅和銀子、銅錢。

陳至嘴角一抽搐,他心想以這師湘葙、秦雋兩人的心性,真難為他們居然還提前弄明白了一般的賬房是如何封冊的這套辦法。

本來陳至教師湘葙如何翻查舊賬的時候提了一嘴做法,但是當時只是為了告訴師湘葙如果偷偷翻查別人的賬本之後怎樣偽造原樣,沒曾想這套做法師湘葙第一次實際用上卻是給秦雋開的賭盤冊子封冊。

陳至決定不去多想,越是想這方面的事以及之前在兇途島和船上時教師湘葙做事如何困難,他越忍不住想要當即便找出些比較難的課題讓師湘葙去好生麻煩一下。

南宮勝寒的氣質確實比一年前正經多了,他進入壘石廳前看到陳至,一時間表情失守笑了一下示意,但他很快便控制住情緒沒敢來打招呼,反而收斂神情嚴肅起來。一年多以前的南宮勝寒必然做不到這一點。

過了沒一炷香的時間,跟著南宮乘風進入壘石廳的刀術師範其中一個走出來,將在壘石廳外的歐陽歐陽、南宮弄花也喚進去。全禮似乎本來想厚著臉皮一起跟進去卻被攔在門口,即便如此他也沒靠過來和陳至、師湘葙聊上幾句,而是和無明道人等人湊到一起。

秦雋和師湘葙還好了筆、墨、桌椅等東西便來找陳至,這兩人此刻都喜形於色,彷彿他們剛做成了什麼令人意外的大事一樣。

秦雋道“想不到,實在想不到。你猜兩邊落注一共落了多少?”

沒等陳至猜,秦雋自己接著便給出了答案。

“將近一千一百兩!!”

師湘葙給出的數字更加準確點“兩邊加起來是一千零九十一兩三錢銀子,買秦雋勝的有二百六十一兩,剩下的八百三十兩三錢都是買南宮勝寒贏。”

秦雋落自己身上的注足有十五兩,放在所有押寶之人中顯不出來高低,但是以秦雋平時大手大腳的習慣看來能勻出這十五兩銀子落自己注則已經很不容易。

所有人中最重的一注是一名姓殷的刀術師範的手筆,他一個人便押了八十八兩,還沾了個錄下錢數音近“”的彩頭,堪稱百花谷中一流的賭鬼。

聽說姓殷的乃是年紀最大、在百花谷中最久的刀術師範,他已經到了沒法派上用場的年紀,平時幾乎是已經不出谷公辦的,就算如此,作為和南宮世家諸位長輩同一檔的百花谷中唯一一個別著翡翠圓墜的刀術師範,他每月仍能從南宮世家的公中領上近七十兩的例錢。

陳至其實聽到這裡多少好奇百花谷南宮世家平時的用度和被僱過去給人維持治安時候的收費,他畢竟曾經在通明山莊賬房幫事,大概瞭解像是通明山莊、百花谷這種靠著一門營生維持的江湖組織該有多少進項才能維繫下去。

通明山莊如果不計火耗、例錢等成本,畢竟吞下了朝廷三分之一的鐵器單子,每年的大小鐵器單子加起來足有八百萬兩以上的進項。單獨拿出來說這筆錢實在不小,拋開火耗和組織相關者的例錢落在凌家人身上便是五個兄弟每人的家財都還不如同為兗州知風山一帶琅琊派那些長老每家的家財。

粗略計算一下的話,陳至認為每個月百花谷至少也要有八萬兩的進項才好維持。若考慮到去年揚州得知的資訊,那麼南宮尋常當時收完刀手的佣金後加上一千兩用於向萍水連環寨採買怒界花種、花樹苗的資費,共計約六千兩挪於三十名刀手留在由拳鎮期間瞧病用度,若這便是其中一類小單,那八萬兩的進項也許難不倒百花谷南宮世家。

南宮賞月沒到午時便回到了百花谷來,一回來便交待一起出行的刀手去安置行李,自己則領著來訪的通明山莊客人直往壘石廳而來。

陳至、秦雋迎了上去,分別和暌違一年多的功房主事“知風劍典”凌泰長見禮。

一年的時間,雙方從通明山莊共事之人變成如今這個尷尬的立場,凌泰長也把握不住和陳至、秦雋如今該採取的親疏,乾脆來個不冷不熱。

和凌泰長一同來的還有一名年輕人,他雖然穿著通明山莊記名弟子一襲成套訂製的那種成衣勁裝,卻不是陳至、秦雋兩人中任何一個認識的。

陳至和秦雋立刻猜到這人的身份,秦雋卻要故作不知,特意問出來“主事,這一位是……莫非是新進咱們功房記名的後起才俊?”

這人冷笑一聲,絲毫沒打算隱瞞自己是“薛冶一脈”派來之人的身份,倒也承認得爽快“嘿,‘口舌至尊’‘閉眼太歲’,孤獨大師沒敢忘卻兩位,兩位既在江湖興風作浪已經一年之久,可別說忘了我們‘薛冶弟子’。

在下姓單,單名一個途字,孤獨大師正是在下在鑄術和武功上的授業恩師,兩位先前雖沒見過我,我卻在‘孤燈一點熒’應伯明手下做事很久,只不過一直只遊離於知風山通明山莊之外對孤獨大師的命令進行策應而已。”

說到這裡,單途頓了一下,語氣轉得平和得多“這麼說起來,我還真要謝謝‘口舌至尊’秦少俠,要不是‘孤燈一點熒’死於你的刀下,我想要跟在恩師的近處侍奉尚不知道要熬上多少個年頭。

你將他處理了,倒是方便了我。”

這樣的感謝自然不會讓秦雋感到半點兒舒服,他皺起眉頭道“當年是那個什麼‘啞光一地暗’自己跑來找死,你接他的班無所謂啊,大不了你什麼時候和我碰上,我能砍一個‘啞光一地暗’,當然也能再砍‘啞光二地暗’‘啞光三地暗’。

……你真不用謝我,說不定是我們還沒到需要相殺的時候。”

凌泰長咳了兩聲,他其實也並不喜歡“薛冶一脈”的這位單途,不過他有一路上週護此人的立場在,當然不願意單途和陳至、秦雋生衝突。

單途一笑,道“何必對我這樣敵對?要我說,你該小心的另有其人才是。

你殺了‘孤光一點熒’,現在‘燈劍’誓必要殺你報仇,好用你們兄弟二人的血來祭奠他的亡兄。”

“……‘燈劍相照明’應仲明。”陳至知道這個名字,當年他便從蝶門的人口中聽過此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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