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州只能使壞:“快,有人來了。”還對她匆忙招手,顯得局勢特別緊張。
嚇得關婮立即從水裡往岸上跑,方才的害羞全然不顧,直奔岸上,爬起衣物,躲入身後半人高的草叢裡。
何之州勾起嘴角笑,差點笑出聲。
關婮絲毫不知自己中計的事,只顧著慌忙穿衣服。這要是赤裸著被人撞見,那往後這張臉還往哪擱?
“你怎麼還光著身子,快穿衣服!”她自己忙著遮羞,還不忘男人的身子,不能被旁人瞧見。
“人在哪?”匆忙穿好衣服,關婮慌忙起身,身上沒幹,衣服穿起來更加不利索,還險些將衣衫扯壞。
三五下穿上衣服,仍不見人影出現。她左邊看看,右邊瞅瞅,再回頭找了找,鬼影子也沒有。
“人呢?”伸出頭問,見何之州依然一絲不掛地坐在石塊上曬太陽,便知方才是他故意嚇唬自己的,“你騙我。”
“你似乎一直都在騙我。”何之州起身,背對著關婮,拿起衣服抖了抖,沒幹,繼續晾曬。
關婮揣著明白裝糊塗,套上鞋子,準備不等何之州回頭,躬腰偷溜。未料腳下踩上一物,軟軟的,差點絆倒,幸而順手抓住樹幹。
低頭去看,幾件衣服窩成團,藏在草叢裡。她順手拽出來,衣服散開,白色底褲沾滿血,掉在地上,手上那件男人衫子,滿滿的汗餿味,還有條底褲。
“呀,髒衣服。”她準備隨手扔。
何之州出現在身旁,已穿戴整齊,速度快得令人驚訝。他從關婮手中拿走衣服,仔細看了看,又蹲下,撿起帶血底褲,左右看了看。
“怎麼了?”關婮不明白,見他眸色凝重,便覺此事可能不簡單。
“你在哪發現的?”何之州問。
關婮指著草叢:“就那。”
何之州放下衣物,挪動腳步,關婮讓開。撥開草叢,便能發現蛛絲馬跡,藏匿衣物的痕跡,暴露無遺。
順著蛛絲馬跡,何之州往草叢西北方挪動腳步,按照這個方向,草叢越來越密,距離溫泉也越來越遠。
茂密草叢有被踩踏過的痕跡,但被人刻意做了手腳,遮擋了真相。何之州順著這個軌跡,一點點往前探索。
關婮跟在身後,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何之州的一舉一動,時而再抬頭環顧前後,觀察四周。
“原來這才是案發的最初現場。”何之州自言自語。
關婮好奇:“哪個案子?”
“歡芝案。”何之州蹲在地上,望著地上凌亂的枯草,若有所思,“歡芝可能是在這裡被強暴的。”
啊?關婮茫然:“萬家距離這裡很遠,歡芝好端端的在家,為什麼跑來這裡呢?”
“和你一樣。”何之州看了關婮一眼。
關婮腦子裡只會胡思亂想,記憶中只有剛才淺水邊的魚水之歡。不禁想,歡芝也來溫泉池與男人這般嗎?
“我說的是沐浴。”見她羞澀摸樣,何之州淡淡地說,“腦子放乾淨點,別整日想那些夜晚的事。”
“夜晚?可剛才分明不是夜晚。”關婮沒能明白他的意思,竟還想和他掰扯一會。
何之州道:“剛才是你要求的。”
“我……”關婮瞠目結舌,盯著他的側顏,一個字也懟不回去。剛才之所以發生肌膚之親,的確是她主動的。
無話可說,只能胡說:“你不許跟別人說。”
何之州嘴角一揚,笑了。
“聽見沒有?”
“何之州!”
“噓,別說話。”
“兩個人的腳印,若不是事發前日下雨,還不能留下證據呢。”何之州自言自語,從腰間掏出一方白色絲帕,鋪在泥土裡,複製腳印。
關婮見那絲帕像女子之物,心裡猛然油生一股醋意。
“你先回去吧。”何之州淡淡地下令,說話時依然盯著地上的一草一土研究,絲毫沒顧及關婮的臉色。
哼!關婮耍小性子,起身,走了。
再回集市,已是正午時分,匆忙採買乾貨,挑選鞋子,趕回萬家,已過午飯。
“關婮!”姚淑女等在廚房外的園子裡,看見關婮立即大吼一聲,“清早出門,午後回來。去哪了?”
“看我娘。”關婮張口就來。
姚淑女不知她替嫁,立即回懟:“你娘早死了。”
“要不要新鞋子?”關婮樣了樣手中袋子。
“當然要,不然我在這裡等你做什麼。”姚淑女迫不及待,拿到鞋子,立刻換上,妃色繡花鞋,是她喜歡的。
兩人正在說話,何之州從身後走過來,略拱了拱手,便朝後院走。萬綿陽迎面走來,笑著喊他。
兩人並肩離開園子,關婮不高興。
“這種小郎君,只知攀高踩低,根本不值得喜歡。”姚淑女低語,“上午你不在家,我去老夫人那兒坐了會。聽她那個意思,好像要招何之州入贅,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