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許揉的力道不算重, 他怕太重會弄疼奚璵,就儘量放輕一點奚璵。
聽到奚璵說他笨,何斯許就囧了一下, 咳了兩下後,小聲道:“回來的路上突然下的雨, 就幾步路, 我就跑回來了...”
要是何先生在, 一定會對眼前這個場景十分眼熟, 這不就是他自己犯錯被許女士質問的時候, 給許女士解釋的樣子嗎?不敢太大聲, 怕許女士嫌他頂嘴, 又不敢悶葫蘆不說話,怕許女士罵他感情淡了不愛她了,連解釋都沒有...
當然,何斯許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什麼不對。
奚璵心裡暖烘烘的, 在何斯許給他揉藥水的時候, 打電話給保鏢, 讓他們抓緊時間送一套衣服過來。
何斯許一聽就連忙道:“不用那麼麻煩,我沒事,也沒淋多少很快就幹了。而且我體熱,不——”
話說一半,對上奚璵不悅的目光,何斯許兩片薄唇一抿閉上了嘴,眼神時不時的落在奚璵臉上,觀察著奚璵的神色, 隔了幾秒後, 知道奚璵不會改變主意, 就說:“那就麻煩他們了。”
然後,老實的等奚璵手腕上的藥水完全乾了,從袋子裡取了一片活血化瘀的膏藥,仔仔細細的給她貼好。
奚璵這邊掛了電話,目光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手腕上已經貼好了膏藥。膏藥的氣味本身就不好聞,她沉默的皺了皺眉,只是很快就目光一滯,抬起手腕看著膏藥貼上面的東西,眨眨眼,“現在膏藥的廠家都這麼捲了麼?這東西也做的這麼好看?”
她又湊近一看,這才發現,並不是膏藥廠家卷,是有人用黑筆畫上去的。
就見本來平平無奇到甚至有點醜了吧唧的肉色膏藥貼上面,用黑色的記號筆畫著竹子,竹子下面是兩隻背靠背啃竹子的大熊貓,憨態可掬。
畫的人顯然功底很紮實,一筆能完成的地方絕不會再回頭重描一遍,也正是因為這樣,奚璵才以為是廠家印上去的,但是她近距離看的時候,就能看到有些地方被黑色墨汁暈染,跟印的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而就這一副栩栩如生的畫,讓這一片膏藥瞬間就變得可愛順眼了起來,如果不是膏藥貼跟奚璵的冷白面板色相差大,隔遠了看還以為是紋身。
奚璵被驚豔到了,看向何斯許的眼睛都亮閃閃的,“你畫的麼?”
何斯許撓了撓臉,笑容靦腆的點了點頭,“本來是要找好看一點的,藥店沒有。”
奚璵昨天手腕就冷敷過,本來今天其實沒什麼大礙的,但是賽車的時候手腕用的過度了,現在看起來就有些可怖,實際上並沒有很疼,就是單看有點嚇人還醜,她今天一天才一直戴著手套遮一遮,早上司承也問她手的事,她當時說沒事是真的沒事...
奚璵沒想到何斯許會這麼細心,知道她會嫌棄膏藥醜不願意貼,他買的時候就想到買好看一點,沒買到就自己動手畫了...
他這麼好,奚璵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何斯許了。
他真的是寶藏,隨時隨地都能給她驚喜!
果然,她的哆啦A夢從不騙人,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
就是奚璵比較好奇,他不是一天到晚都悶頭做實驗嗎?怎麼還會畫畫?
何斯許就解釋,“小豆包一週要交一副畫報作業...”
奚璵“噗嗤”一笑,“所以,小豆包的作業都是你在給他畫?”
何斯許點頭。
畫的多了,這個技能自然就被點亮了,本身何斯許學東西就要比普通人快很多,加上平時實驗也需要作圖,他自己對作圖要求很嚴格,所以給小豆包畫畫報的時候,每一次都是精益求精,導致現在小豆包他們班級後牆上,貼的全是何斯許給小豆包畫的畫,而後牆現在也已經成了家長們開家長會時一定會參觀拍照的地方,都快趕上網紅打卡點了。
這個何斯許自己不知道,倒是許女士給小豆包開家長會的時候見到過,回來還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裡笑了好半日。
奚璵聽完前因後果後,很是敬佩的為何斯許豎起兩個大拇指,“不愧是你。”
兩人也沒多再外面待,不然讓大家一直等著也不好。
奚家的保鏢來的很快,奚璵讓何斯許去換衣服,自己在這裡等她。
何斯許搖了下頭,“你先進去吃,我換了衣服就過去,我們別一起。”
奚璵頓時就明白何斯許的意思了,兩人現在要是一起進去,大家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她明白不代表她就能這麼乖乖聽話。
奚璵又開始調戲何斯許了,明知故問,故作傷心道:“為什麼不能一起啊?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麼?”
何斯許忙道:“我沒有。”
然後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后,臉上浮上了可疑的紅暈,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不是還不能公開麼...還是你先回去吧。”
奚璵哦了下,“我忘了...”她若有所思的上前一步,忽然就笑的像只狐狸一樣,在他耳邊壞笑道:“所以,何教授現在是承認我們是在地下情了麼?”
“咳咳、、”何斯許又一次被奚璵的直白搶到了嗓子,他放下一句“你快回去”後轉身就朝不遠處等待的奚家保鏢走了過去,腳步匆忙到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奚璵笑個不停,心情愉悅的回了包間。
距離她出來也不過七八分鐘,奚家保鏢之所以來的快,也是因為不管是她錄節目還是外出,都會有幾個保鏢不近不遠的跟著,以防她出意外。
剛剛她打了電話後,保鏢就直接去附近商場買了衣服過來。
奚璵本身就是焦點,回去後,大家一眼就看到她胳膊上貼的膏藥,坐在她左手邊的舒貝就關心道:“小奚你手腕怎麼了?”
奚璵就隨口道:“昨天撞了一下,今天有點淤青,沒事。”
她說話的時候,後背涼颼颼的,眼皮一掀,就見斜對面的司承要笑不笑的盯著她。
奚璵就心虛了一秒,然後理直氣壯的回了司承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