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寧卿走過一個小路拐角,看見扎著馬尾一身青衣的少年慢慢走近,真巧,最近總碰見他。
寧卿手心微微冒汗,心跳像是被他牽引般一聲聲有力地跳動。
她好像,比之前還喜歡他。
這個認知嚇了寧卿一跳,但她的種種反應都無法否認,目光無法控制地追隨面前離她越來越近的少年,寧卿竟有些忐忑,怕他走向自己,可又期盼他走向自己。
這兩股全然不同的念頭不斷在她心中拉扯,矛盾至極。
小心翼翼卻又期待紀樾能看向她。
最終,少年停留在她面前,寧卿一時無話,不知該說些什麼。
少年抬腳朝她走了一步,兩人隔得越發近了,近的寧卿能夠聞見他身上清新幹淨的香氣,類似森林的氣息,但又夾雜著淡淡的花香,讓人上癮,很想湊上去抱著他聞個夠。
心裡生出這樣的想法,寧卿皺皺眉,感覺自己像個變態。
紀樾突然彎腰朝她靠近,那股帶著溫熱體溫的香氣越發濃烈,面前像是生出了一個漩渦,拉著她不斷沉溺。
寧卿愣愣地盯著他,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兩人離得太近了,近得寧卿已經無法思考。
曖昧古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周圍樹木環繞,小路少有人來,偶有幾聲鳥鳴,而紀樾突然將手伸向她,在寧卿思緒紛亂之際,他直起身拉開和她的距離,而他纖細的手指上,捏著一片小小的花瓣。
“你頭上有東西。”紀樾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將這片白色花瓣放入寧卿的手中。
指尖輕觸她細膩的掌心,癢意蔓延,寧卿睫毛輕顫,連忙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走。
那片花瓣還在她的手心,分明沒什麼溫度,也沒什麼存在感,可她卻感覺手心一陣滾燙,那熱度無論如何也無法消去。
“謝謝你。”寧卿輕聲道謝。
紀樾垂眸看她,少女少年站在樹蔭下,芍藥花開,美好寧靜。
“若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寧卿猶豫後說,想到要離開,她竟然有些不舍。
“先等一下。”紀樾叫住她。
寧卿轉頭,被他叫住心裡湧起雀躍,眼睛晶亮,“怎麼了?”
紀樾拿出玉簡,“之前你好像把我刪了。”
他已經知道寧卿得知他的真實容貌,心裡沒了顧忌,直接道。
他們在太清大澤分別時,加了彼此的玉簡,但他後來嘗試找過她,但是一直沒有回應,大機率是她已經將自己刪了。
“啊?”
寧卿有些迷茫,眼珠轉了轉,突然想起那時候師兄生了好大的氣,想必就是那個時候紀樾被師兄刪掉了。
她拿出玉簡一看,果真沒了紀樾。
“我……我不是故意的。”寧卿想解釋,但她無法說是師兄刪的,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沒事,我能再加你嗎?”
紀樾看著寧卿,徵求她的同意。
“當然可以!”
寧卿取出自己掛在腰上的玉簡,和紀樾的玉簡輕碰,“現在應該可以了。”
她看了一下,順便給他發了條訊息,這回有了,看樣子沒問題。
紀樾看了眼,將玉簡收好,“嗯,可以了。”
他頓了一下,隨後問:“明日扶風城會舉辦花鳶節,你想去嗎?”
往年寧卿都是和江苑苑或者師兄前去,她沒想到紀樾會邀請她。
“若是不想去,也沒事。”紀樾看出了她的猶豫,補充了一句。
其實她想去。
寧卿想和紀樾在一起,理智告訴她不該去,但是心裡總有一股聲音催促她,眼見著紀樾就要離開,寧卿連忙道:“我們去吧,反正我也沒事。”
現在不用上課,除了修煉她確實沒太多事情可做,往年都是要去的,今年換成紀樾也沒什麼吧。
“那我們明日何時出發?”寧卿期待地問。
“看你,隨時都可以。”
寧卿思考了一會兒,拿著玉簡晃了晃,“不然我們回去再聊?”
“好。”
寧卿開始期待起明天的到來。
*
裴謹去了蘭溪白日所在的執事堂,他取出一個茶杯,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動作優雅閒適,端茶抿了一口,輕蹙眉心。
見此,蘭溪樂了,“嫌棄我這茶就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