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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女孩

洛妍坐在長椅上,身邊葉澄貼心地遞上水。

“謝了,呼……我想,我已經要撐不下去了。”洛妍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葉澄靠在她的肩頭,打了個哈欠,“他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你沒有必要把責任都攬下來。”洛妍和蕭易要時常為了這個家思前想後,周祁是一根筋的聯盟戰士,桐昕年紀尚小,趙以翔要奔波在外,這樣的重擔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兩人身上。

“可是啊,導致這一切的,不就是我們嗎?”

洛妍握著水壺的手不住的顫抖,過去,也是在這個時候,蕭易的異素儲備到達了頂點,在精神力的催動下狂躁不堪的異素正在試圖衝破銘刻的阻礙,讓蕭易突破2階,成為一名真正的異能者。

直到……

12年前,北部防線,那時的防線指揮官還不是周祁的好友楊長仁,周祁也只是一個流放在外的聯盟罪人,孩子們剛剛結束學院的生活,萬眾矚目的天才一夜之間身世曝光,被迫與周祁流落在外。

蕭易靠著一棵樹,仰頭看見的是樹上的一道倩影輕巧地落下,大大咧咧地拍去身上的積雪,她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穿的是學院的裙裝,看到蕭易,她樂呵呵地走上來,和他一起坐在樹下。

“弟弟,說說吧,今天晚上吃什麼?”

她靠在蕭易肩頭,愜意地小憩,洛妍和葉澄帶著趙以翔轉進營地,就看到了這一幕。

“姐姐,你不是應該在守夜嗎?”洛妍搖醒女孩,女孩倒也不惱,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她輕敲著蕭易的腦門,“這個傢伙明明已經到了突破的時候了,還要一直剋制,我說你啊,快點突破啦,我能不能每天吃肉就看你咯。”

蕭易笑笑,起身,“好啦,我會盡快的。”他敷衍道,女孩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湊上去說道“你小子,給我認真一點啊,突破可是大事。”

“我知道了,啊,老爸!”

周祁一臉凝重的扛著半隻鹿腿丟在地上,和女孩交代了幾句後就徑直走進帳篷裡,沒有再出來。

“姐,老爸他怎麼了?”

女孩也打著哈哈“沒什麼啊,老爸只是太累了,好了好了,快點做飯吧,我們明天還要上路呢。”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前往北部防線的盡頭,那裡是巨人種感染者的聚落,周祁與巨人種感染者主母有過一面之緣,當時的奧倫茲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4階異能者,並沒有多麼高的天賦,可以勝任主母一職,是周祁和楊長仁設計所致,為的是制衡巨人種感染者這個感染者大軍中最為強大的存在,事實上,他們成功了,奧倫茲成功熬到了周祁和楊長仁的斬行動結束,自己作為堅定的主母擁護派和周祁的一點微操下活了下來,並且作為巨人種最年輕長老、最強大戰士而活躍在巨人種聚落中,很快就成為了他們中的領導者,奧倫茲所推行的和平展理論也很快得到了推廣,北部防線終於進入了長久的和平時期。

“這是我欠你的,作為報答,我想這應該是你們應得的,巨人種永遠歡迎你們,周祁。”這是他的約定,現在,距離巨人種聚落還有1周的路程,只要他們快點行動,就可以在寒流季到達之前趕到,但,意外總是來得突然。

次日凌晨,蕭易在睡夢中醒來,身邊是和自己一樣睡得正酣的女孩。

“姐姐,姐姐?桐婭,起床了。”白色長一抖,桐婭驚呼著睜開眼睛,蕭易趁機捂住她的嘴巴,“都還在睡呢,以翔昨天晚上守夜。”

桐婭眨巴著眼睛點點頭,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出帳篷,準備趁著天不亮去看看提前佈置的陷阱有沒有抓到獵物。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的強化可以連死物都能享受到的。”她厲害壞了,叉著腰不住的自誇,蕭易沒有顯得多麼驚訝,他的強化能力也可以作用在物體上,不過,像桐婭這樣可以為陷阱施加捕獵範圍增大的強化能力,就算是被稱為自走圖鑑的蕭易都聞所未聞,他很想知道大姐的極限到底在哪。

“啪!”機關被觸動,蕭易捕捉到了一個人類的微弱呼吸,兩人相視一眼,瞬間明白了過來,桐婭表情凝重,蕭易則一把拉起她來,桐婭腳下一個度強化跟了上去。

“這裡可是雪松林腹地,就算是獵手也到不了這裡吧?”桐婭不解,蕭易說道“無論如何,先救人要緊。”

兩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是被壓在木頭下的一個瘦小的身影,是一個女孩,蕭易趕緊撇過臉去,女孩大概3、4歲的樣子,一雙眼睛透著茫然,瘦小的身軀被壓在下面顯得格外無助,她沒有穿衣服,桐婭把自己的外套取下為她披上,然後兩人動用異能移開陷阱,桐婭幾乎是在陷阱抬起來的一瞬間就撲了進去把女孩抱了出來,與桐婭一樣的白色長,血紅的雙眼木然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蕭易把隨身帶著的食物給了她一些,女孩十分乖巧地接過,張開嘴巴一點一點地吃著,她似乎很虛弱,吃東西的時候連咀嚼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用這最後的力氣把食物嚥下去,眼神才逐漸變得平靜。

“小妹妹,你的家人呢?”桐婭關切道,女孩似乎聽不懂桐婭的話,瘦弱的身軀緊緊靠在桐婭懷中,並沒有想象中的溫暖,是徹骨的冰寒,這個孩子不知道在雪地中呆了多久。

“姐,蕭易說你們找到了個孩子,她在哪?”

洛妍看到了桐婭懷中的身影,瘦小的可憐,洛妍伸出的手停住了,選在了半空,遲遲沒有上前。

“先讓她休息一下吧,澄兒,你去煮點湯,蕭易,你去接班,讓趙以翔下來,他的異能可以找草藥。”

……………………

“呼,這東西可真難找。”趙以翔遠遠地就看到營地升起的炊煙,他手中握著一捆草藥,向女孩招手,女孩看到了趙以翔,也高興的招招手,喊著“哥哥”一面小跑著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

“小昕兒,今天感覺怎麼樣啊?”趙以翔寵溺的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桐昕咧著嘴巴傻笑著,高興的在原地轉圈,她含含糊糊地說著“蕭易哥哥教我怎麼做魚竿了,我學的可快了……”

都是些小事,趙以翔牽著桐昕,一大一小兩個人走進了營地,蕭易早已等候多時,桐婭整理好削的薄薄的木片,上面寫滿了聯盟的文字和一些題目,桐婭推了推眼鏡,朝趙以翔打了個招呼,葉澄則接過了他手裡的草藥,帶著桐昕離開了。

“小昕兒還是沒有印象嗎?已經2年了吧。”趙以翔看著瘦小的身影憂心忡忡,蕭易指尖的火焰飄忽不定,似乎很難控制,他正在竭力穩住心神,不讓火焰熄滅。

“自從被我們救回來之後就一直這樣,她學東西很快,只用了兩年就學完了異能的所有理論,現在已經可以辨別感染者之間的區別了,可,她才5歲啊。”

桐婭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周祁離開營地去幫助楊長仁穩固防線,已經離開2年了,這期間他們的聯絡只能依靠周祁的主動聯絡,精神力的跨度太廣,洛妍經常收不真切,得到的訊息也是斷斷續續的,最近一次的聯絡時,周祁讓他們小心,現在感染者和人類的關係進入了戰時狀態。

“那我們的目標要改變嗎?”當初,為了尋找桐昕的家人,他們留了下來,周祁預設了他們的行為,但還是為他們留下了兩條道路,一條是前往巨人種聚落的路線和幾個空間躍遷點,另外一條則是回到聯盟的方法,

“回到聯盟的話,要面對的是那些異能有罪論者,巨人種聚落的話,如今是全面戰時,我想他們也不可能接受我們吧。”桐婭嘆了口氣,她看著依偎在葉澄身邊,小鳥似的嘰嘰喳喳活躍的桐昕,心情稍微恢復了些,“在這裡呆一陣子吧,等到小昕兒覺醒異能之後再離開。”

“贊同。”

但是,沒有人意識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突然。

夜晚,一隊巨人種感染者對營地起了突襲。

火光在巨人的赤紅色面板上閃動,他的眼睛閃爍著殘忍和野性。他揮舞著巨大的而粗糙的手臂,他的腳步震撼著大地,每一擊都使得地面顫抖,蕭易急忙抱起桐昕跳出了火海,他朝身後丟去一團烈火,阻攔住巨人種的去路,遠處葉澄和洛妍舉槍迎擊,槍口迸射出耀眼的火光,然而,巨人種感染者的身體似乎堅不可摧,子彈和箭矢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桐婭下令眾人立刻撤退,自己留下來斷後。

“你瘋了嗎,趕緊走啊!”

蕭易伸出火焰手臂試圖拉走桐婭,可她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樣一動不動。

“你覺得,以我們的實力,能跑得掉嗎?”桐婭抽出砍刀,“我來殿後,放心好了,我對逃跑還是很有自信地啦。”她留給蕭易一個自信的微笑,隨後轉身走入火海。

洛妍急忙拉住蕭易,不捨地看向桐婭離去的方向,她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一步步地衝進火海。

“小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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