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出來找,看到這間辦公室,就想進去找人問問……”
遊安抽了抽嘴角,她已經預想到佩濟亞當時的臉色了。
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居然找到獄警長的辦公室去問路,這簡直就是在浪費日理萬機的獄警長的寶貴時間!
遊安在心裡哀嘆一聲,“我的辦公室在另一頭,跟我來吧。”
遊安把不知所措的託尼領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有什麼問題,趕緊說。”
託尼不知從哪個口袋裡摸出一個小本本。
“關於每日巡視,我有幾個問題……”
“回去看《新人手冊》第二章第三節,”遊安摁了摁自己的額頭,“你是沒有好好學嗎?”
託尼卡住了,“我剛看完第一章……”
遊安嚴肅道:“先把《新人手冊》背下來,你百分之八十的問題都會得到解答。”
她自認為這個問題已經圓滿解決,“你可以回去了。”
託尼很執著,“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遊安:“到時候再說。”
把人打發走後,遊安把自己往椅背上一靠。
她覺得自己之後的工作量不會小了……
新人引發的小問題只能算是工作中的插曲。
最讓遊安糟心的是,赫爾曼監察長,不,現在應該叫赫爾曼獄警司了,他開始風風火火地在星獄裡掀起一場大改革。
這場火燒得可比佩濟亞獄警長上任時嚴重多了。
赫爾曼聲稱之前星獄裡出現了種種事故和醜聞,都是監察力度不夠的原因。
過去的監察科,只在星獄發生事件時插手調查。
現在,赫爾曼獄警司要求對星獄上下99層,都開始常規化的日常的監察。
這意味著監察科的工作人員不再守著他們的一畝三分地,而是徹底進駐星獄,監察獄警們的日常工作。
對遊安來說,就是她巡視轄區時開個小差,就可能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冒出一個巡察官,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也有可能是她在辦公室裡偷偷摸魚,就有一名巡察官從視窗看進來,突擊檢查。
這種壓力不亞於讀書時期,一回頭就對上教導主任悄悄從後門視窗望進來的目光。
遊安:偌大一個星獄,已經沒有鹹魚生存的空間了……
在改革通知下發的第一天,謝淵就看到遊安認認真真地列印了一張窗戶大的照片。
“這是什麼?”
謝淵看向她手中的彩色照片,沉默了。
照片的畫面正是遊安坐在辦公桌前埋頭工作、兢兢業業的模樣。
遊安小心地把照片貼到門口的窗戶上,每一條邊都對得整整齊齊,嚴絲合縫。
從外面乍一眼看去,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謝淵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這玩意兒有用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遊安樂觀道。
改革開始實行的前三天,無事發生。
第四天,一條新通知出現了:禁止在辦公室的窗戶上張貼任何遮擋物,阻礙巡察官工作。
遊安默默撕下了那張照片。
但是她搬了一面立式哈哈鏡,正對視窗。
她嚇到的第一個人不是巡察官,是來找她的謝淵。
謝淵習慣性地往窗戶處撇了一眼,不僅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照片,反而看到了自己扭曲變形的臉。
他一邊緩和著稍稍加速的心跳,一邊走進遊安的辦公室。
謝淵來回打量了哈哈鏡好幾眼,“你從哪兒搞來這麼個東西?”
“本來是想送給影子,祝賀他身體康復的出院禮物。現在情況緊急,只能先讓它頂上了。”
遊安倒在沙發上,仰頭說道。
自從嚴格的日常監察開始後,她就不由自主地開始了報復性摸魚,工作積極性大幅下滑。
雖然本來也沒有多少就是了。
謝淵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影子好了?”
“他早好了,只不過專用病房的伙食太好,他一天天的在那裡蹭吃蹭喝,還不用付房租,快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