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保鏢破門而入,男人立即被按住,保鏢問要不要通知顧檠,顧意弦搖搖頭不想讓顧檠知道自己做壞事,她先讓朱可穿好衣服,然後甜甜地笑:“叔叔,我來教你玩一個遊戲。”
顧檠顧家惹不起,男人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不敢動,他被保鏢扒掉衣服只留一件內褲,拉出跑三圈又被拉回來打到毫無反抗之力,他喘不出氣,因為嘴巴被衣服堵住。
接著顧意弦命令保鏢全部出去圍住房間,獨留許新蕾和朱可。
她蔑視著趴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男人,踩住他的手笑著說:“遊戲玩輸的人要接受懲罰哦。”說完握緊小洋傘的柄,用尖尖的鐵尾毫不猶豫戳進他的手背。
兩隻手血肉模糊,血濺得到處都是,小皮鞋,蕾絲傘,蓬蓬裙,場面瘋狂又有種暴力的美感。
儘管顧意弦要求保鏢不準告訴顧檠,他還是知道了,他什麼也沒說,叫人把這件事處理得乾乾淨淨。
那時華森高層的問題很多,老一輩的股東不服顧檠,他本想留幾分薄面,因這件事加快誅鋤異己的步伐,成為說一不二的掌權人。
之後顧檠把顧意弦送進女校,並且禁止她再進入到圈子,徹底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因為這件事,表面乖巧的妹妹設計被人欺負央求他要學習散打搏擊,他也同意了。
顧檠一直都知道顧意弦是什麼樣的性子,但他希望她永遠天真快樂而不是參與骯髒的事,她騙他扮演乖巧,他也一直騙自己。
如今她既然猜到,他也不必隱瞞,“是我。”
顧意弦慵懶地靠在車門看著顧檠輕輕笑了好一會兒,“那你就該知道我會怎麼回答。”
肘撐住窗簷,她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沽江綠植,瞳膜覆了一層溼潤霧氣,“顧檠,你大概不知道我對你有多心軟,你讓我報養育之恩去接近江梟肄,我都沒法完全放下。”
“但奇怪的是,現在你對我說喜歡,我倒沒什麼想法了,真奇怪呀。”
顧檠快無法呼吸,凝視她姣好的側臉輪廓,語氣心酸:“為什麼?”
“我等了五年,在房間哭了三天,你無動於衷。”
“我接近江梟肄當天,你知道位置仍沒有阻止。”
“賭局當天,可以拆穿帶我回家,你權衡利弊覺得江梟肄會因此掣肘仍舊選擇放棄我。”
“包括現在,沒有選擇與江梟肄坦白,而以這種方式讓我出來......有一萬種方法挽救,你甚至可以告訴我難言的苦衷,為什麼對江家仇恨值那麼高,但你也沒有。”
顧意弦看得太透徹,她抬指在玻璃畫了個閉合的圈,又印下一個被困在其中的點,“我不是你圈養的金絲雀,金山銀山造的籠子困不住,我也不是苦巴巴等待男人回頭的女人,三言兩語就能破鏡重圓,還是你以為我離開不顧家的權勢,最後還是會選擇依附當朵菟絲花?”
“你的喜歡在我看來簡直比礦泉水還廉價。”她的語氣心平氣和,但字字珠璣。
失去的焦慮讓顧檠臉色蒼白額頭冒汗,他看著顧意弦從未覺得她如此遙不可及。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從絕望之中走出來,聲音顫抖,姿態卑微,“小弦,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金絲雀菟絲花,你喜歡什麼樣的相處模式,我會改,全部按照你的要求改。能不能——”
“顧檠。”
顧意弦打斷他,側頭,微微一笑,“不管你以前發生什麼事,你不能否認你的命比世界上大多數人好,感情對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所以沒必要執著,以後還會有另外一朵花。”
“沒有別的花,小弦。”顧檠滿眼悲傷。
她視而不見,只覺談話無比費勁,保持最後的體面和耐心,“你對我很好,永遠是我的家人,我為家人爭取利益天經地義,但若再提除此之外的感情,我從此不再回顧家,以後每個月我會打一筆錢到你的賬戶當償還養育之恩。
“所以現在立刻讓司機停車,還有以後麻煩配合點。”
顧檠接受不了如此決絕的態度,“小弦,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顧意弦分神一秒,手立刻被抓住,他清淡的五官有種扭曲的瘋狂,“是江梟肄嗎?”
煩死了,她不再裝什麼柔弱小花,反手鉗住他的腕,粗魯道:“關你屁事?停車!不然我就敲碎玻璃跳下去。”
顧檠像感覺不到疼痛,用那雙漆黑的眼注視顧意弦。
少頃。
“停車。”他心裡有了別的打算。
終於聽懂人話了,顧意弦甩開他的手,思忖幾秒,拽起手提包把三千元紙幣一股腦倒出來,嫌棄地皺鼻,“買水錢。”
她拿了兩瓶新礦泉水利落下車。
一瓶一千,錢貨兩清,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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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弦攔車回縱橫拳擊館,江梟肄可能已經去Gallop上班了,畢竟他是個工作狂且已經過去二個多小時,當看到館門口停的越野車,她加快步伐穿過館中央的訓練場與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