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重重地刺入了龍的咽喉。
青龍神出了低沉的嗚咽聲。龍頭瞬間化成了一股泡沫，龍的黑影也迅地退回了混元鼎內。
鼎頓時響起一聲轟鳴。
白書人應聲倒下，我扶住了他。而他卻呆呆地轉向唯和黑圍巾的。
“快走吧。是你贏了。我給你機會帶她走。”白書人的頭嘴角帶著殘笑，宣佈了最後的結局。
然而這句話唯已經聽不到了。她的靈魂早已支撐不住，早已在黑圍巾的懷裡合上了美麗的眼睛，只剩下氣若游絲的呼吸尚存。
白書人嘆了口氣，打了一個響指。
突然，純白的，跳躍的火焰從四面八方冒出，隔在了我與黑圍巾他們之間，點燃了整個報告廳。
我茫然地看著白書人。他的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眼見是不活了。而在這最後的瞬間，他竟然準備燒燬這報告廳裡的一切，毀屍滅跡！
不，從這白色火焰的狀況來看，白書人更像在示威。他在逼黑圍巾離開！
“那這份厚意，我收下了。”黑圍巾朝他微微一頷，隨即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
我痛苦地點了點頭，把長簫朝他遞過去。
“今天我把一切都還清了。”我說道，“我大約不欠你什麼了。”
黑圍巾也點了點頭，接著他輕巧地抱起了唯，接過長簫，幾下雁起鶴落，消失在了白色火焰之後。
黑圍巾沒有回頭。
“沒關係。”白書人把手伸向上空，像要抓住什麼，耐人尋味地說道，“不過我相信，終究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站在我這邊的。”
咳咳，咳咳。
此刻，整個報告廳裡的窗簾座椅都被點燃，扶著白書人的我被煙燻得咳嗽不已。張雨轔像瘋了一樣衝上來，推開我，一把搶走白書人。
“你騙我，你騙我……”他顫聲道，“您明明就不能看那女人受傷，卻愣是要把自己說得那麼狠毒。”
“不要緊的……”白書人雖然氣息奄奄，但嘴邊依舊帶著笑容，“這不過是一具軀體而已。大不了再換一具，就好了。”
白書人說著，伸出手拉住我的衣袖。原本正準備往外找路逃命的我，被白書人一下子拉著，頓時一愣。
“為什麼你的神情這麼沮喪呢？”白書人淡淡地笑道，“尋少爺，你贏了啊。如果今天沒有你的出現，西宗的人就不會退去；如果最後這一下沒有你的出手，青龍神也不會因此而平復下來。我和雨轔馬上就要走了，宗主之位物歸原主。東宗因你而得到救贖，你的朋友也因為你而最後得到了平安。這一切如果沒有你，都不會實現。”
白書人的聲音異樣地溫柔。
“好孩子，那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我狠狠地握住拳頭，手微微顫抖。
如果是那個數十天前剛甦醒的我，如果是那個醒來後只有16歲少年記憶的我，或許此刻已經哭了出來。
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這麼多生死以後，我起碼，我最起碼學會了剋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我的手在顫抖，但臉上依舊換上了悲愴的笑容。
“確實，我贏了。”我轉過頭，看向天花板，“雖然失去了某些想要的東西，但我終究戰勝了你，也贖清了自己身上的罪。”
“很好。你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了呢。”白書人同樣淡淡一笑，“其實，雖然你一直和我作對，但我並不討厭你。因此，在這最後的時刻，我要提醒你，你一定要小心。你好好想想，你的那個朋友……他……出現的時機……”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白書人，你究竟想說什麼？”我俯下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