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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逃

第一章出逃

講故事之前,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胡尋,是一個住院多年的病人,甦醒於某年夏末的一個清晨。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滿頭銀的『奶』『奶』。她坐在我的床邊,身側放著一把純『色』的雨傘。看見我睜開眼睛,『奶』『奶』抬手擦乾眼角的淚水,然後笑著看著我,彷彿等我甦醒已經等了很多個冬夏。

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沉睡了整整7年了7年前,我和家人曾遭遇過一次嚴重的意外。那次意外使得我的頭部受傷,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同時也把我變成了一個植物人,直到今天才成功被喚醒。

有人說,有過瀕死經歷的人,因為靈魂曾跨越過陰陽,所以能看見很多不乾淨的東西。我也不例外。

自我醒後,就經常能聽見一些別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偶爾也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個後遺症曾經讓我茫然,也讓我煩惱過很長一段時間。

但是煩惱終究會淡去。醫院的醫生護士對我十分熱情和關心,我慢慢地適應了住在這個單人病房裡的生活,也和醫院裡的人也熟絡起來。漸漸地,醫院被我當成了一個家,雖然是一個有點無聊的家。

為什麼說無聊?因為自甦醒以後的兩週,我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和睡,就是在醫院裡進行了各種複雜的身體檢查和復建運動。

總的來說,由於醫院的護士護理辛勞,我身體那塊恢復得很快。但是心理諮詢方面,幾乎每個醫生給出我的判斷都是搖頭。據說因為長期昏『迷』,我的心智有可能會出現偏差,有些想法可能和正常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不太一樣。所以結論就是,我必須長期住院,絕對不能離開醫院半步,否則會鬧大笑話。

然而,就在醫生給出診斷後不到的第二天,我就找到機會逃出了這家醫院。

那天我正在病房裡無聊地看著家人帶來給我消遣的各種書。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有各種精深的書籍報紙,然而我卻完全無法產生興趣。倒是對動漫畫冊看得津津有味。

正在我看著畫冊彩頁廣告中價格奇高的人模型出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獲得屬於自己的模型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一陣喧譁。我推開門,現一群醫護人員推著一床擔架衝進急救室。

“咕嚕”一下,當擔架跑過我的房門前的時候,擔架上掉下一個黑『色』帆布包,應該是那個要急救的人的東西。然而大家都急著往前跑,沒人現這個包。

我跑下樓,拾起那揹包。一開始的想法很單純,準備追上去把東西還上。但下一秒我現揹包裡漏出一件衣服的一角。

那是一件黑『色』的男裝。我身手進去『摸』,現包裡似乎還有一條牛仔褲和一件風衣。

在那一瞬間,一個念頭產生了靠著這些東西,我能溜出這個醫院。

自從清醒後,我一直呆在醫院裡進行各種繁複的檢查和復健。整天呆在一個房間裡實在讓人憋死,我曾經三番四次請求主治醫師讓我離開醫院。然而不管我怎麼求,醫生都沒有同意。幾次三番後,偷偷溜出醫院的想法便在我內心萌生。然而這卻是行不通的,雖然沒有專人盯著我,但是隻要我身上穿著病服,就肯定不能大搖大擺走出這個醫院。

趁機偷溜出去的想法像夢魘一樣『迷』了我的心智。我偷偷縮排一個廁所,『摸』出那包裡的衣褲鞋襪穿上,又現包底還壓著一副便鞋。簡直就像為我量身定做一樣。我穿戴整齊,又縷縷我的頭,現自己簡直變成另外一個人。這身男裝全身都是黑『色』的,背後居然還繡著一條精緻的青龍紋樣,穿起來非常溫文儒雅,看得出原主是個相當有品位的人。一時間我也來不及細細欣賞,心想機不可失,便趕緊背起揹包從醫院大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這件事無論何時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時候,我所做的事情完全是出於任『性』,我並不知道這個選擇會像冥冥中註定的一樣,把自己拖進尋寶的深淵。

在路上我邊走邊開啟揹包檢視裡面的東西。感覺這就像一個驢友的揹包,不僅有衣物,還帶有地圖冊瑞士軍刀繩索等很多工具。我裡面『摸』出一本樸素的牛皮紙旅行筆記,筆記的封面和封底一模一樣,都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開啟一看,筆記已經寫滿了,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地寫著許多字,好像都是記錄生的瑣碎事情,讓我無心細看。隨手翻到最後一頁,想知道這個人今天去了哪裡。卻現最後一頁只是豎著寫了一句話

“那個地方無論如何也不能去。”

我對這句話感覺有些奇怪,心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現前面有個小餐廳,便『摸』出物主的錢包準備過去買杯茶坐下來看看。『摸』錢包的時候卻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錢包裡的錢多得有點過分,而且還有不少銀行卡。我又『摸』了『摸』揹包的裡層,從裡面『摸』出幾本存摺。開啟一本來看,現每一行的數字都不菲。

這傢伙感情是帶著全副家當來旅行的?

我忍不住翻了翻物主的錢包夾層,想了解一些物主的相關資訊,但現在錢包本應放照片的位置裡沒有物主的照片,只看到上面塞了一張紙,寫著兩句話

“看見她耍帥,我知道我喜歡她。看見她的溫柔,更讓我心動。”

我心裡一陣好笑,心想這個人真可憐,是不是連暗戀的姑娘的照片都拿不到,只能寫一句話來概括一下對方的形象。突然轉念又一想,這不是某洗水的廣告詞麼?下一句應該怎麼接來著?

正當我腦中靈光一現,終於想到了那句廣告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我心裡猛地一驚想完了,還沒走幾步就被醫院的人現了,然而一回頭卻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

這個人約莫五十歲年紀,西裝革服,身材高瘦卻很精悍,正用一種幽幽的眼神盯著我。我完全不認識這個人,只是感覺這個人的眼神有那麼一點,嗯,悲傷。心裡有些泛嘀咕,心想我身上這行頭全都是從別人那兒“借”來的,該不會這麼快就被物主的熟人現吧。正想著萬一別人說出什麼我對不上號的話怎麼辦,誰知道對方卻沒頭沒腦地吐了一句。

“我想我愛上一個人了。”

靠我心裡一陣哆嗦,這中年西裝男該不會對我一見鍾情了吧。誰知道對方似乎沒理我,繼續道“看見她耍帥,我知道我喜歡她。看見她的溫柔,更讓我心動。”

暈,這世界上這麼多人喜歡用洗水的廣告來抒情?我正想著,隨口就吐出腦子裡一直盤旋著的那句廣告詞“飄柔就是這樣自信。”

這句話一說完我現那人眼睛突然出一種陰森凌厲的光,只見他猛地握住我的手,力氣大的嚇人,他道“果然是你。大家已經等了你很久了。我們要去那個地方很遠,得早點出。來,我們快走”

此時,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可是已經被對方拖著,動彈不得。

這個時節正是夏末時分,由於氣候異常的原因,今年的夏天也分外地清涼。迎著風在路上奔跑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更不要說我是偷偷從醫院溜出來的,穿的衣服本來就不夠多,一隻手還被人拽著。

“我不是您要找的人,您認錯人了。”我一路辯解。

誰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中年西裝男子都只回答一句。“不要再裝了,別人都等你呢。”

自從我回答了那句“飄柔就是這樣自信”後,馬上便知道自己闖禍了。看來這衣服的物主本不是個普通人物,他今天原定是要和別人接頭的,早已約定了穿衣打扮,而我則是隨口答中了對方的黑話切口,此刻估計想甩手說認錯人了也難。

他們彼此並不是非常熟悉,目的是要一起去某個地方。然而那“某個地方”,在物主的旅行筆記裡面的形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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