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堅硬的地板出了陣陣沉悶的響聲。
“大哥,大姐,你們快起來……”蔣少天伸手奮力把二人拉起來道“救死扶傷乃是我的天職,你們不要這樣,我怕折壽!”
“不會折壽的,絕對不會折壽的,你是好人啊!好人都會一生平安的……”男孩的母親哭著說道。
她額頭都磕腫了,尤其是她愛人的額頭,甚至流出了一絲鮮血,可見二人剛才是誠心誠意,用盡全力在跪謝蔣少天。
“……好人,真的會一生平安麼?”蔣少天愣了一下,不自覺的念出了聲。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慘遭橫禍的父母,假如自己當時會這些道術,是不是也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呢?
因為他現,真龍道人留下的丹藥,貌似只能給邪氣入體,半死不活的成人服用,兒童根本就不需要。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的耗費時間,並得罪江副院長,再使出畢生所學的真正醫術來治病。
“蔣醫生真是膽大心細,醫術高明!想不到你居然用毒藥來解毒,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陳家棟對你是心服口服!”
陳主任突然開口打斷他的思路,露出一個崇拜的表情說道。
他不過也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的,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律師,而不是新生兒科重症監護室的主任醫生。
“這個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裡有記載,防風可解附子之毒,附子雖毒,但是用得恰當,可解百毒……”蔣少天面帶微笑的解說道。
他在這邊耐心的解說附子和防風這些毒藥的藥理作用時,那邊院長辦公室也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起來。
“許院長,你這是在縱容他,你明知道附子是劇毒,還敢給陳家棟!真出了事,你我都擔不起責!”
江副院長氣得直抖,“搶”西醫科的病人就算了,還明目張膽的給將死之人喂毒藥?這不是拿人當試驗品還是什麼?真是越想就越來氣!
“附子是劇毒沒錯,但你說聽過以毒攻毒這句話沒有?”
許院長懶得和他爭了,二人爭論了大半個小時都沒說服彼此,再繼續爭下去也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許諾!你就攤牌吧!你是不是在培養接班人?這個蔣少天,是不是你從哪兒弄來的遠房親戚?
“他的背景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父母於半年前離世,家裡祖上四代都是行醫的!可謂是真正的清白之家,醫學世家!你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他是不是正符合你接班人的想法?”
江副院長貌似也不想和他爭論了,於是岔開話題道。
“江德明,我想高攀這門親戚還高攀不上哩!你怎麼這麼喜歡當導演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培養接班人了?難道你願意看到中醫科日漸衰敗嗎?
“再說了,哪怕你是西醫出身,暫時只是個常務副院長,等有一天你當了院長,你覺得本院中醫衰敗很光榮嗎?”
許院長毫不客氣的怒吼道,再也不去顧及他的感受。
這江德明想當院長之心,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竟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
“許諾,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沒想過要取而代之!你太狂了,你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你非要等到鬧出人命才罷休嗎?”
“真沒有嗎?你摸著良心說,嗯?”
許院長冷笑一聲,反問道。
江德明陰沉著臉,盯著他看了好幾十秒,才仰頭大笑道“許諾啊許諾,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以為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想不到竟然搞這麼一齣戲,安排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來處處和我作對!真行啊你!”
“你非要給自己加戲,我也沒辦法!”
“行!真行!咱們走著瞧!”
江德明不想再和他繼續吵下去,反正也吵不贏這個大老闆,乾脆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院長!副院長!好了!他好了!汗止住了!以毒攻毒這治法,在整個星城都沒有過!那個,人已經轉去普通病房了……”
兒科副主任醫生,突然冒冒失失地衝到辦公室門口,語無倫次的大吼道。
“……你說什麼?誰好了?能不能像個副主任醫生的樣子!”江德明一愣,火冒三丈的問道。
“就是一直出汗的那個孩子啊,他的汗止住了,已經能下床行走啦!現在正在普通病房喝粥吃麵包哩!”兒科副主任醫生興奮的說道,
“江副院長,你不打算去看看嗎?你應該去見證一下中醫的奇蹟的!”
許院長貌似早就料到結果了,一點也不驚訝的對他說道。
“哼!許院長,你也別太得意了,小心拔苗助長,最後夭折掉就好看了!”
江德明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許院長,我先走了啊!”
這位副主任見二人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趕緊找機會開溜了。
江副院長真是又氣又喜,氣得是許院長和蔣少天,喜得是患兒得救了,此刻他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五味雜陳來形容。
最最興奮的就是男孩父母了,一直拉著蔣少天嘮嗑不肯讓他走,說什麼都要他接受自己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