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抬此時身前擺放著兩把細小不過三寸的飛劍,一把劍身銀白如練,另一把劍尖紅如霜葉,還帶著一絲詭異。
當時聽聞這兩把飛劍對火龍和皎月兩位真君已經沒有多大作用,6抬毫不猶豫地就收下了,連一丁點地假以推脫都沒有。
只是這兩把飛劍此時卻如同死物一般,任6抬如何動作都沒有絲毫回應。如果不是知道飛劍的認主被解除,器靈大大受損,打死6抬都不相信這是兩把在山上堪稱無價值的半仙兵級別飛劍。
而這個世界的法寶飛劍認主,不同於以往6抬小說中看到的滴血認主。按照火龍真君所說,就是山下一匹烈馬都有自己的桀驁不馴,你憑什麼以為半仙兵任由你揮之即來,呼之則去?
而6抬要想讓它們認主,得靠他自己。在這點上,兩位真君也幫不了他。強行逼迫,甚至會適得其反。
此時火龍和皎月兩位真君已經離去,6抬腳下這片日月灣也已經重現天日,不再是如先前那般覆入海底,小天地假氣象。不過由於飛劍已經被6抬收走,這座島已經名存實亡。過不了多久,整片日月灣將會完全沉入海底。土崩瓦解,寸寸碎裂,真正意義上的山河6沉。
所以火龍真君給了6抬兩個建議。要麼當機立斷,趁著名義上日月灣島嶼還在,一鼓作氣認主。要麼等境界再稍稍高些,再徐徐圖之。總之,就是不能今天東一榔頭,明天西一棒子地重複嘗試。否則,認主只會越來也難。
皎月真君也善意地給出提醒,讓6抬先認主她那把名為“巧月”,銀白如練的飛劍。然後再慢慢認主火龍真君那把“離火”。
6抬沒有問火龍真君口中那個需要境界稍稍高些,具體得是什麼境界。因為註定是一個對他來說,遙不可及的境界。有兩把半仙兵,卻不能用,如同美人在懷,卻要他坐懷不亂,只可觀賞不可褻玩那般難受。
6抬可等不及這麼久。
他凝視著這兩把飛劍,突然毫無徵兆地一把往身前的兩把飛劍抓去。
左手“巧月”,右手“離火”。
本該離去,又因不放心,而中途折返的兩位真君躲在遠處,用神人掌觀山河神通默默看著6抬。此時他們面面相覷,兩人都能清晰看得出對方滿臉震撼,沒想到看似溫和的年輕人,卻也有著這等囂張跋扈的瘋狂行徑,竟敢同時逼迫兩把半仙兵認主?
要知道這可不是簡單的1加1,半仙兵的認主過程需要海量的靈氣,同時帶來的不僅是肉體上的疼痛,還包括神魂上的煎熬。甚至還有人意外得到半仙兵,最終在認主的過程中,因為死都不肯放棄,最終被活活疼死的情況。
好似被6抬此舉激怒,兩把飛劍劍體逐漸從劍身冰涼變得溫熱。沒過片刻,便已經變得周身滾燙。
6抬咬緊牙關,不管劍身如何滾燙都死死握緊不鬆手,宛若一個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五指連心,火辣辣的焦灼疼痛感傳來,6抬額間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斷滲出。
6抬為了減輕疼痛感,選擇分心它處。他駕馭著筋升雲飛上高空,把無邊高空想象成秋名山賽道,那些大片大片的雲朵就是不斷橫生的賽場障礙物,他開著腳下的豆腐車繞過雲朵,肆意遨遊。
突然一股鑽心痛感傳來,6抬再也無法端坐雲間賽車。腳下筋升雲失控,撲進大片大片的潔白雲朵裡。6抬不得不分出一道神識,控制著筋升雲落地。
疼痛感如潮水拍岸般源源不斷湧來。6抬四肢蜷縮著,雙手緊握著飛劍,交叉環抱在胸前。
他此時體內氣機紊亂,這才理解為何就連皎月真君都委婉勸說他日後再認主飛劍。
他還以為僅僅只是肉體方面的疼痛。此時才知曉不但好似無數蟲子啃食,同時體內神魂煎熬,飛劍不斷蠶食著自己的靈力。自身靈力若是被蠶食乾淨,認主可就失敗了。6抬用御物的手段,取出納戒,控制出幾顆補充靈力的雪魄丸。
雪魄丸如醉漢般晃晃悠悠往6抬嘴裡湊去,6抬一股腦嚥下幾顆,故意保留一顆嘴裡,這才堪堪止住那股靈力不斷消散地頹廢之勢。
6抬此時手心處早已血肉模糊,血水汗水混成一片,不斷從掌心滲出,順著手臂滴落在手腕上。
因為痛感,6抬此時已經滿臉猙獰,渾身抽搐,如一條爬蟲般在地上瘋狂扭動。
他已經意識模糊,只剩本能在支撐著自己不放棄。腦海中彷彿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再堅持一刻鐘的時間,再堅持一刻鐘的時間就好,下一刻鐘再放棄也不遲。
只是一刻鐘復一刻鐘,6抬就這麼默默承受著這一切的苦痛。
自始至終,都不曾鬆開雙手,更不曾出一聲哀嚎。
就這麼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模糊的6抬突然聽到一聲雀躍的歡鳴,然後左手痛徹心扉的灼燒感漸止。不僅如此,6抬體內疼痛感也緩緩停緩下來。
6抬迷迷糊糊之間也知道關鍵時刻到了,於是他嚥下最後那顆補充靈力的雪魄丸,頓時體內靈氣翻湧。然後他還想再咬牙堅持一刻鐘時,忽然兩眼一黑,整個人暈厥過去。只是他人雖然昏厥,手中依舊緊緊握著兩把飛劍。
在6抬徹底昏死過去後,才有兩人聯袂飛奔過來。
老人對著6抬搖頭嘖了幾聲,突然伸出手想去抓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