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薄雨眨了一下眼睛,對江月說道:“有一種寄生,叫做完美寄生。”
完美寄生,無限接近於零的微小機率事件。
通俗的講,就是幾乎不可能發生。
江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幽幽說道:“你們別欺負我讀書少,這和天降隕石正好砸到我頭上的機率有什麼區別?”
頓了頓,江月補充:“天降隕石砸我頭上的機率都比這個大吧。”
西薄雨反駁她:“幾乎不可能發生,不代表永遠不會發生,那片貧民窟的人全部死於蟲卵感染,只有你是唯一的倖存者,你有沒想過這並不是巧合呢?”
江月張了張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事實上,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相睢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所有人都被蟲卵感染了,只有你是倖存者,如果在這之前你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了,這樣一想就很合理。”
那片貧民窟發生的事情並不是秘密,至少對於江月的五個室友來說這完全算不上秘密。
江月有點恍惚,眼神渙散的回憶道:“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染,我記得很清楚,一個醫生從我的手背裡取出一條水蛭一樣的蟲子,腹部那裡有很多比絲線還細的淺粉色足肢。”
“所以我並不能免疫一切感染。”
一片寂靜之中,西薄雨做了一個總結:“總而言之,你的身體肯定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一些變化。”
看見江月臉色不太好,西薄雨話鋒一轉,語氣柔和:“你不要胡思亂想,這種變化只會在一些特定條件下發生,所以發生在你身上才讓人覺得怪異,你以後多關注自己的身體變化就行了。”
江月雙眼無神:“我怎麼覺得自己跟個怪物一樣。”
總不能真是怪物吧!
江月這個晚上徹底失眠了。
其實她身上的異常之處並沒有對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什麼影響。
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漸漸的,她也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還和室友們爬到公寓樓頂看熱鬧。
藍鯨區2號公寓開始灌注強酸,為此軍部出動了三架中型戰艦,藍鯨區的學生們全部撤離,大家人手一個望遠鏡,找到視野開闊的地方站在遠處觀察。
被強酸腐蝕的大樓冒出滋滋白煙,彷彿蠟燭遇到火焰,堅硬的建築骨架軟噠噠的垂了下去,然後溶化、流淌、坍塌。
牆體裡冒出無數團在一起的淺粉色絲線,它們纏繞在一起,每一根都散發著美麗的珠光,無數點細小的熒光在它們尖端閃爍,詭異又美麗。
強酸灌注下來,這些絲線猶如碰到沸水的霧凇,沒有作出任何抵抗的姿態就湮滅在強酸中。
那些尖端上的粉色熒光脫離了寄宿體,紛紛飛向天空。
這一刻所有的喧鬧聲都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美里夢幻的時刻裡。
有人小聲低喃:“這些粉色的光點是什麼?”
“像夢一樣。”
江月至今不知道這種蟲子叫什麼名字,她查閱了很多資料都沒找到關於這種蟲子的資訊。
清理完畢後,江月放下望遠鏡,長長的鬆了口氣:“噩夢總算告一段落了,我的人生中不會出現比這更刺激的事情了。”
江森感慨:“住了這麼多天的地方說沒就沒了,什麼時候才能搬出薔薇區啊。”
相睢挖苦他:“當初搬到薔薇區,最興奮的人就是你。”
江森戴上了痛苦面具:“我哪知道早八晚八都得戴狗嘴套啊,你知道Omega怎麼稱呼我們嗎,他們管我們叫alpha狗!”
西薄雨瞥了江森一眼,眼神有億點點嫌棄。
江月爆笑:“哈哈哈,你這叫樂極生悲。”
看完熱鬧之後六個人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閒聊,江月無意間提了一嘴:“好像很久沒有看到付巖導員了。”
相睢也隨口說了一句:“是啊,我家裡人也很忙,一個星期沒聯絡我了。”
大家一起去食堂喝著難喝的營養劑,一邊聊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因為戴著狗嘴套,大家用吸管喝營養液的樣子都特別滑稽,食堂裡的Omega們看著他們嘻嘻笑。
江月的目光黏在他們精緻而美麗的服飾上,有一位甜美的女Omega路過她身邊,她揹著一個非常精緻的珠光貝殼包,連拉鍊都做成貝殼形狀。
江月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可愛的貝殼包,直到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江月回過神,西薄雨問他:“你還要營養液嗎?”
“幫我拿個草莓味的,謝謝!”
西薄雨起身去拿營養液,江月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江森打趣:“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你能不能收斂點?”
江月說道:“你們不覺得她的貝殼包包特別好看嗎?”
江森:“什麼包?”
相睢:“什麼貝殼?”
白望:“什麼包什麼貝殼?”
庫裡:“她揹包了嗎?”